“看在我同学面子上,我不打算向你们追究违反合同约定的事情。至于委托是否要继续进行,你们考虑下,尽快给我个答复。”
邬父对他的说法很不满,在电话里骂了些难听的话。卫承东看在老同学面子上都忍了,但以后老同学再求他办什么事,他肯定要慎重考虑下。
他听着邬父还要骂下去,有些不耐烦,便警告了对方一句:“邬先生,我的手机具有录音功能。”
邬父:……
卫承东又道:“以您刚才对我说的话,足以让我对您提起名誉权的诉讼。不要继续考验我的耐性,否则我怕后果您承受不了。”
邬父的声音戛然而止,骂到上头时,终于想起,卫承东还是个大律师……
这场争执最终在一阵嘟囔声中结束,卫承东伸手把领带拽松,站起来走到窗边,看向今日大厦楼下零散发着光的店铺和窗口。
那家饭店就在大厦对面一楼,虽然面积不大,仅有八十多个平方,但生意一直都挺好的。平时这个点,那家饭店里正是上人的时候,特别热闹。也就是要过年了,店里才清静下来。
想到那个厨师,卫承东有一些不安的感觉,他想他以后应该不会再去那家店吃饭了。
也许是有什么事情不顺,让那个厨师心里恼火,所以他才露出那种吓人的表情。可对于卫承东说,像这种情绪不稳的人,一定要远离。免得哪天一个不小心,被波及到了。
更何况这人还是个厨师,是个擅长用刀的。
…………
林落这几天都忙到很晚,除夕前一天傍晚,罗昭专门来了一趟八组办公室,找到林落,和她聊了一会儿。
他手里拿着一张纸,是微量物证实验室那边加班赶出来的。他扬了扬手上的纸,情绪看上去不错,跟林落说:“检测结果出来了,看看吧,你们几个人提取到的微量物质又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有用的线索。”
他把报告递给林落,李锐、老杨等人都凑上前。老杨看不懂上面的报告,姚星能看明白,就把结论翻译成老杨听得懂的话:“从多处骨缝里和颅面上提取到的微量物质包括动植物油脂,肉沫残渣还有蔬菜含有的成分等等。”
听到这里,老杨神情一怔,随后跟罗昭说:“这个发现,间接印证了我们先前的猜测,凶手有一定可能是餐饮从业人员啊。”
罗昭点头:“是的,这一点和现场发现的一次性餐桌塑料布正好吻合,说明凶手用来包裹那具头骨的塑料布可能是从店里拿的,餐饮从业人员应该被列为重点调查对象。”
“这些人整天接触各种食材,手指和指甲难免会有清洗不彻底的时候,甚至有时候干脆不怎么洗。这个发现减少了调查范围,对案件进展是有利的。”
李锐却道:“确实是个进展,不过餐饮业从业人员数量也很多,有的人在年后还会离开江宁,去别的城市打工。只知道此人是餐饮从业者的话,要查到此人也不容易。恐怕还是得等颅面复原结果。”
对此,老杨表示认可,这个案子到目前为止,没有多少适合他出手的地方,前期要想获得突破,只能期待林落的表现了。
罗昭却道:“这个不急,有些事越急越办不成。”
“明天就除夕了,除了排班值勤的人,其他人明天一律休息,尤其是小林,明天你也放假,初三再来。案子是办不完的,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老杨也道:“小林你明天别来了,我在这儿值班,我老婆带孩子回娘家过年去了,家里现在就我一个,反正待着也是待着,还不如留下来值班呢。”
罗昭反问道:“没安排你值班,你回家陪嫂子去吧,。”
老杨却道:“别别,她娘家几个兄弟太能喝了,不喝人家说端着架子不给面儿。上回去过年,我差点喝成胃出血,真是遭罪。”
老杨说到这里,连连摇头,似乎连想想都后怕。
罗昭无语,倒也不好非得逼着他陪老婆回娘家了。姚星和顾慈他们这边未婚的人听了,不禁有点后怕,碰到这种爱灌人酒的大舅哥和小舅子,确实让人头疼。
当天晚上,路寒川回到江宁大学家属院时,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了。郭教授知道他忙,在离家之前,早早把过年需要的食材都采买好了,冰箱和冰柜里都塞得满满的,各种饮料和瓜果都不缺。
但他就一个人,这么多东西他还真是吃不完。
他看了下表,这么晚了,林落应该休息了,他就没给林落发信息,去卫生间洗了个澡,这才休息。
回到房间后,郭文雅给他打了个电话:“小川,你一个人在江宁,过年要怎么过?”
“要是回来,现在订飞机票,明天还能赶回来。”
路寒川晃了晃酸涩的膀子,斜倚在枕头上,说:“先不回去了,过完年咱们找时间再见吧。我这边事儿也不少,最多歇两三天还得忙。来回折腾太累,不想动。”
郭文雅呲笑一声,知道儿子打的是什么主意,“那就不回来,不过你那边也得抓紧了,你曲叔叔家的女儿还等着你呢,一直不肯相亲。我可给你挡了不少回,你要是跟小林订婚了,我也好说话是吧。”
“你就跟他们说我有对象了不就成了?”路寒川有些不耐烦。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儿好,曲家那姑娘怎么一根筋呢?等到现在还不死心。
“光处对象不行啊,人家说处了还可以黄。”
路寒川:……
他无语地道:“她脑子是不是有病?我连话都没跟她说过吧。”
郭文雅说:“可能是我儿子魅力大吧,你没听说过吗?一见杨过误终生。”
路寒川听着电话那端传来的笑声,知道他妈妈是在取笑他。他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忙不迭地制止郭文雅:“妈,可别说了,我就一凡人,出一趟门就灰头土脸的,你再这么说我可挂了。”
郭文雅不再逗他,叮嘱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路寒川本来都有了睡意,这时却睡不着了。看看墙上挂钟的指针,此时已近午夜时分。
他不怎么看电视,床头柜上却放着个小型收音机。他伸臂把收音机拿了过来,随便拨了个频道,正好听到电台主持人在说:“……欢迎来到《午夜独白》广播室……”
路寒川怔了一下,想起来单位同事曾说起过这个情感栏目,据说这个栏目里聊的都是男女情感的话题,每一期都会有听众打电话过去跟主持人聊天,聊的都是情感上的困惑。
据说这档节目的话题都挺劲爆的,同事隐晦地提过几句,但他并不是很了解。如果是以前,他或许会直接选择换台。这一次他却没动,静静地听着电台里的声音。
没多久就有听众打了电话,聊起了夫妻生活上的一些困惑。路寒川听了一会儿,脸上便热了起来,认为同事说的还是含蓄了。
这些听众和主持人真是敢说,话题又火辣又直白,听完之后,路寒川感觉身上燥热难当。
节目进行到尾声时,他掀开被子,往被里看了一眼,心想自己这个尺寸,应该不是那个听众所说的那种短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