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林·克雷·潘多夫沉声说道:“难道好消息就是那个超过三十三级的审判者出现在了阿斯加德遗迹之地。”
“现在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能够击杀我弟弟和弗里德里克,除了是那个什么鬼审判者,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性。”
弗兰克林·克雷·潘多夫看着半空中的全息地图皱着眉头说:“这可算不上什么好消息,‘歌唱者号角’比审判者可重要多了,万一被他给逃掉了,我们两个罪过可就大了……”
斯特恩·金缩小了全息地图说:“他不可能逃的出去……我们在弗伦斯堡一线部署了两个师(米军一个师大约一万七千人),几乎所有的驻德意志军队都调了过来,另外小贝尔特海峡有第四舰队,克厄湾有第三舰队,他不可能逃的出丹麦。”
弗兰克林·克雷·潘多夫有些惊讶,完全忘记了夹在手中的雪茄快要烧到了指缝,低声说:“连肯尼·弗洛伊德(第三舰队司令官)都来了?”
“不来不行……几个神将在联席会议上发了话,共……”斯特恩·金刚要继续说下去,全息地图上方亮起了一片红色,血红色“warning”伴随着警告的铃声响了起来,斯特恩·金抬头就看见了一排代表导弹的标志正在接近丹麦方向,他嘴角咧开,笑着说,“玫瑰十字团的人动手了……现在轮到我们帮他们添把火……导弹和飞机一起上,最好把那个审判者给炸死在克里斯钦菲尔德……”
“要派出低空攻击力量和海豹突击队吗?”
斯特恩·金摇了摇头说道:“暂时不要,现在还不是我们介入的最好时机,等欧宇和那帮旧贵族先打……我们只要保证参与阿斯加德攻略的所有人无法离开丹麦就行。”
片刻之后,“乔治·布什”号的甲板上繁忙了起来,一架接着一架体型优美的“大黄蜂”从甲板上快速冲刺,在弹射器的帮助下腾空而起,接着是一架体态臃肿的e-2预警机和两架ea-18g电子战飞机,十六架大黄蜂在航母上空盘旋了一圈,在预警机和电子战飞机起飞之后,组成两个编队朝已经关闭了防空系统的日德兰半岛飞了过去。
此时,在飞机上已经能看到日德兰半岛和欧罗巴大陆相连接的狭窄地段,一个个小岛和陆地蜿蜒的海岸在晨曦中浮现,二十多分钟以后,透过云雾隐约可以分辨一望无际的斯泰平平原。
“各单位注意,距离目标还有四十九公里,做好战斗准备……”
无线电的喧嚣划破了云层之上的平静。
一片灰色的高积云就在正前方。
……
2020年12月25日,丹麦时间上午6时17分。
阿斯加德遗迹之地。
整个天地间所有的一切进入了静止,只有眼前的恶魔阿尔康还在挥舞着它的翅膀漂浮在空中,像只黑天鹅般曲着长长的脖颈低头俯瞰着成默。
成默在一片静谧的虚空之中凝视着眼前猩红的字幕,这一秒胜利和无数人无数组织梦寐以求的“歌唱者号角”近在咫尺,他抬头望着已经从金色巨龙变成了黑色巨龙恶魔阿尔康,相比金色时的庄严圣洁,此刻的恶魔阿尔康显得邪恶又狰狞。
他十分清楚“黑死病”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这种毁灭性的病毒夺走了2500万欧罗巴人的性命,这可是当时欧罗巴总人口的1/3。而堪称人类史上最为惨烈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因战争而死去的欧罗巴人数也差不多是这个数字,但这只占当时人口的5%。
毫无疑问,“黑死病”是比战争还要恐怖的死神。
不过“黑死病”对于人类的意义来说并不是只带来了死亡,它给予人类绝望的同时,也催生了希望。它彻底的摧毁了黑暗中世纪的教会统治,解放了欧罗巴人的思想,直接导致了欧罗巴发生了文艺复兴运动,可以说没有黑死病就没有文艺复兴,而没有文艺复兴就不会催生现代科学……
所以说“黑死病”是欧罗巴诞生现代科学的直接原因一点也不算错。
成默仰头看着恶魔阿尔康那一对黄金瞳,想起了历史上对于“黑死病”究竟是不是鼠疫争议不小,因为欧罗巴不止是一次爆发过鼠疫,但从没有那一次像黑死病这么凶猛;其次按道理来说鼠疫很难在寒冷的地方传播,传播途径也没有黑死病这么快这么迅猛。从传播速度上来看黑死病不是鼠疫这种细菌性疾病而是某种传染性更强的病毒性疾病。
在2011年,德意志的一个研究小组从英格兰一个瘟疫公墓的死者骨头和牙齿中提取出了dna,分析后发现其中含有鼠疫杆菌的基因序列。科学家们对古老的鼠疫杆菌基因进行进一步分析后发现,这种菌与现代的鼠疫杆菌虽有诸多相似,但它却并不是现代鼠疫杆菌的直系祖先。
也就是说,造成黑死病的细菌已经灭绝,而造成现代的鼠疫的细菌则是由另一种鼠疫杆菌演化而来。(也有研究说是同一种dna)
成默他张了张嘴想要问他释放的“黑死病”和历史上的“黑死病”有没有什么关联,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对于他来说不管有没有关联,黑死病都是历史上已经发生的事情,他没必要为自己增加思想负担。
更何况这只是遗迹之地而已,现在影响过去那种可能会产生逻辑悖论的事情不大可能发生。就算发生了,成默也觉得和自己无关,他并不是选择牺牲了两千五百万人,他只是选择了不更改历史而已,因为更改历史会牺牲更多的人。
成默才不是什么圣母婊,他只是一瞬就说服了自己,很快就面无表情的对恶魔阿尔康说道:“释放黑死病。”
恶魔阿尔康仰天长啸,幻化成了无数的黑色乌鸦,它们铺天盖地的朝着四面八方飞散,一股黑气在乌鸦的扇动的翅膀下弥漫。
时间再次恢复了流动。
这一瞬,太阳已经在地平线露了面,然而橙红色的阳光只是短暂的照亮了世界须臾,立刻就被黑暗的雾气给吞没了。成默回头,达尼尔·金和上尉弗里德里克已经消失不见,他低头地面上也没了任何一个角斗士模样的人,只有黑雾如洪水一般席卷了整个世界。
脚下的吉斯菲尔德修道院燃烧的火焰在黑雾中熄灭,这座石头建筑的宏伟建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像沙一样飘散在冷风中,黑色的圣山也如同失去了养分的花茎,迅速的枯萎凋零,湮灭在了千年之森的溪流边。
黑雾肆意流淌,无数惊恐的人和动物在林间和荒原上奔走,喧嚣的声音身处高空的他都清晰可闻,黑气席卷之处有人挣扎着扑倒在地,人们被吓坏了,更加疯狂的向着远方逃窜。
这其中最显眼的当属身披锁子甲,骑着骏马举着火把在平原上奔驰的一队骑兵,成默定睛一看为首的竟然是雷奥哈德城主,在他身后的则是抱着安娜的亚琛。
看上去四条腿的马载着两条腿的人要先一步逃离厄运的追逐,然而天空中的乌鸦并没有放过他们,从空中俯冲,像飞一般的掠过骑兵大队,顿时就有人从马上摔了下来。
成默略作思考,驱动“超音速燃烧”像穿着翼装飞行服的大型黑鸟朝着骑兵的队伍追了过去。当成默追上骑兵队时,风一般的鸦群已经卷过了大半的骑兵队,成默看着那些十字军士兵浑身被黑斑吞噬,从马匹上跌落。成默正想要尝试性的对疯狂的鸦群释放了“绝对零度”,可他还没有来得及动手,似乎看见了他的鸦群就像黑色的烟雾腾空而起,避开了他向着其他的方向飞了过去去。
“米迦勒大人……”最前面的雷奥哈德城主泪流满面的喊道。
骑兵队停了下来,纷纷下马在平原上跪了一地。
成默从空中落在了地面上,他看了眼倒在亚琛怀里还没有醒过来的安娜,又看了看雷奥哈德城主说:“我会庇佑你们的。”
雷奥哈德城主爬到了成默面前再次轻吻了成默的靴子,感激涕零的说:“谢谢米迦勒大人。”
“起来吧!”成默想了一下低声说,“往南走,去巴黎。”
“是,大人!”原本如丧考妣的一队人都恢复了神采。
成默跟着队伍走了一段时间,直到黑雾散去,阳光再次出现,便返回了本体。
醒来的时候,成默顿觉一阵颠簸,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在柔软的床上,也没有在谢旻韫和白秀秀的卧室,而是在一辆车的副驾驶,大雪之中通向66号高速公路的海伦顿公路被堵的水泄不通,不少车辆直接开下了公路,在铺满积雪的平原上开。但受到了积雪的影响,怎么也开不快。
成默侧头,就看见了表情严肃的谢旻韫正在开车,他们的车也已经驶下了公路,正在空旷的平原之上,成默看了眼后视镜,后座没有人,于是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四十分钟前女蜗通知所有人撤离,当时刚好进入阿斯加德的人都被强制下线,只有你还没有出来……他们都说你在和达尼尔·金和弗里德里克争夺歌唱者号角,我就没有叫醒你。本来是想等你醒来再走的,但是我叔叔亲自来喊我,用瞬移费了番功夫才把我们两个送上了车……”谢旻韫注视着前方说。
成默皱了皱眉头问:“你叔叔没走?”
“目前撤离的都是些低年级的学员,教官只有白教官带队所以走了,绝大多数人都还在克里斯钦菲尔德没走……我想,肯定是因为你拿到了歌唱者号角,为了不引起的星门的警觉,所以才分批撤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