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付泽提出让唐宁信任身边人开始,唐宁也一直做着尝试,从好友到同学再到这几名付泽的学生,唐宁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尝试交付信任。
“啊,唐宁,你赶快去用水冲一下。”
一名学生突然注意到唐宁的手被熨斗喷出的蒸汽烫到,连忙出声提醒,连用作玩笑的“唐老师”的称呼都给忘了。
唐宁也是过分沉默了,被烫了个激灵还一声不吭,眼瞅着白坯布上还没有熨烫完的那部分,硬生生忍着痛想要把剩下的那部分熨烫平整了再去处理烫伤。
“我来帮你把剩下的这点儿熨完,你先去处理一下,手要是伤得严重,不会更耽误事儿吗?”
另一名学生直接拿走了唐宁手中的熨斗,准确地说,是夺走的。
唐宁攥着熨斗的手劲儿还是不小,眼神里也带着抗拒,但不妨碍熨斗被夺走。
他更想先完成手下的工作再去处理烫伤,他完成了一半儿的工作,哪怕只是熨烫布料,中途交给别人做,唐宁也觉得不顺心,不舒服。
唐宁深吸一口气,按捺下心头的一点儿焦躁。
“或者,等你处理完烫伤再回来继续完成,我们不动你的这块儿布料。”
说话的学生对上了同伴的目光,很显然他们俩已经通过眼神交流达成了共识:
学生a:你真不帮忙把剩下的这点儿地方给熨完?
学生b:哄他的,也没剩多少枚熨了,哪能还留着等他自己回来熨?
唐宁终还是被说服,去处理了烫伤,等他降了温、涂了药、忍着伤口火辣辣的疼痛返回研究室的时候,付泽的那几位学生已经离开了,熨烫平整的白坯布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熨烫台上。
哪里还给唐宁留了之前没烫完的那块儿布?
唐宁闭目,他早该想到的,都已经二十多岁了,竟然还能被当成小孩子哄骗。
这几名学生很清楚唐宁是什么情况,这样的“哄骗”行为也不是想要从唐宁身上取乐,纯粹是从付泽那里学来的。
付泽对唐宁的用心与照顾,他们都有目共睹,同样的,自从认识唐宁开始,他们也很清楚唐宁的特殊性导致他在社交方面的不足,因此他们也愿意像付泽那样协助唐宁更好地接纳大众社交方式。
这个过程的进展是潜移默化而又缓慢的,唐宁只要不完全拒绝与他们的交流,那么就会被慢慢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