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闷哼了一声,声音沉闷道:“这是南郊,要去内城要走一个时辰。”
“来得及。”段勉说着,就把他提了起来,“走吧。”
沈境顿了一下,他看到段勉的动作有片刻的停滞,在提起和尚的时候眉头似乎也微微皱了一下。
他忽然想到段勉身上还有伤,之前和尚那一脚十分厉害,一般人估计半条命都没了,段勉之前驯服和尚,又带着自己跑了那么久,估计情况也不太好。
沈境放下水瓢,和段勉带着和尚一起出了院子。
他没忘把炕上的那个陶罐子也带上。
一行人从南郊往城里走,这路上段勉也没多问什么,一方面是已经精疲力尽,分析不出什么来了,另一方面,他有些防着身边的人。
等他们一行人到了城市中心,靠近巡捕房的时候,已经快要累瘫了。
此时已经是深夜,好在巡捕房还有人值班,段勉把人扔给值班的,然后带着沈境去了办公室。
之前一直在黑暗里走,沈境看不出他们的情况,此时办公室的灯一照,他才看到段勉的半边身上都是血,脸上也是血污夹杂着灰尘,看上去有些狼狈。
沈境把罐子放在桌上,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像是被炮轰了一样,头发乱糟糟的,浑身黑乎乎的,衣服都快要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唯独一双眼角微微下垂的大眼睛还是透亮清澈。
这也是沈境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照镜子,看到自己的模样,属实有点惨烈。
段勉忽然伸出手来,捏了一下他的脸。
沈境脸颊吃痛,“你干什哇……松开……”
段勉笑着道:“累坏了吧,去洗把脸,带你去吃饭去。”
沈境犹豫了下,想说什么又没说,跑去找洗脸盆洗脸了。
段勉从柜子里翻出两件衣服来,对沈境解释道:“经常有值夜班的人在,这边就备着几件换洗衣服,这都是我的……”
他正说着,这时候外面进来一个巡捕,一见他俩就呦了一声,道:“老段,你这是去挖地道啦?哎!这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儿!你这……”
段勉摆摆手,道:“没什么大事,那个和尚你们派人看好了, 千万别出岔子了。”
“知道知道,看他那模样就不是一般人。”那巡捕笑着道,“但是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段勉把自己的外套脱了,露出里面已经被血染红的衬衫,他骂了一句,干脆连衬衫也脱了,然后套上了那件t恤。
“这和尚不是一个人,是有一帮人,是土夫子,记得我之前带回来那个头吗?”段勉一边照镜子,一边把沈境拉过来,让他脱衣服。
“我不脱。”沈境看了眼那个巡捕,臊红了脸,小声说道。
那巡捕没听见,继续道:“记得记得,怎么,那个头和他们也有关系?”他顿时露出震惊的神色。
段勉把沈境身上的外衣给扒下来,道:“大老爷们儿有什么好害羞的。”说着就要把衣服往他身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