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掌柜一听这话,不由明白原来是自家少爷惹的祸。可,可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呀,尤其这些个泼皮无赖,更不会跟你讲什么道理!
就在徐掌柜呼天抢地的时候,他忽然看到街面上的衙役来上班了。
对于这些帮差白役,徐掌柜是从来不正眼相看的。
可这次,他却不由双眼一亮,急匆匆地赶上前去“你们这些贱籍皂隶,怎么现在才来!有人砸我家秀才相公的店了,还不赶快去拿人!”
范六儿一听这个,不由两眼一瞪,立时便怒了“他奶奶的,你们干什么呢!”
徐掌柜这才心里一阵安定,随即习惯性地又眼露轻蔑哼,这帮碍眼的狗东西们,总算还有点用处!
可不料,下一刻他那眼里就没轻蔑了,只剩下傻眼了。
只见范六儿带着一群人冲上去后,根本没捉拿那些泼皮无赖,而是只逮住了其中一个泼皮狠抽“你他娘的眼瞎了是不是,砸店就砸店,乱扔什么东西!看你都把秀娥嫂子的蒸笼给砸歪了,还不赶快去弄好!”
那无赖当即连连赔笑“六爷,失手,纯属失手,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他屁颠颠儿地跑到刘美娥的店铺前,扶正了被绸缎团儿砸歪的蒸笼。甚至,还对刘美娥歉意地笑了笑“美娥嫂子,我真不是故意的”
“嗯,嗯没事儿,没事儿。”刘美娥能说啥?她活了小半辈子,就没见过如此有素质的无赖!
可徐掌柜却快疯了,上前揪住范六儿的衣领道“范六儿,你是不是眼瞎了!他们砸店你不管,一个蒸笼有点歪,你却让人给扶过来?”
而这时候,范六儿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他一把捏住徐掌柜的手,微微用力便捏得徐掌柜连连叫唤,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徐掌柜,你还真说对了,这两天我眼神儿是不太好。嗯今儿雾气又这么大,我怎么什么都看见?”
直到这时候,徐掌柜才想起,范六儿从前也是混道儿上的。真动起怒来,身上那股子混不吝的劲儿,可不比这些无赖差,根本不是自己能招惹起的!
而且,看他跟那领头胖子,刚才还彼此点头儿的架势,说明两人就是认识的!
一想到这里,徐掌柜立时软了下来,又是求饶又是问道“六爷,六爷,是我眼瞎,是我眼瞎了还不成?您大人大量,能否告知一声儿,今日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范六儿松开了吴掌柜的手,公事公办地说道“还能怎么回事儿?人家美娥嫂子可是交了管理费的,蒸笼被砸歪了,我们当然要管!可你们这店,从没交过一文钱的管理费,我们凭什么要管?”
“可,可你们是衙门的差役,穿着这些皂衣,就该为我们作主啊!”徐掌柜从未听过这样的解释,不由脑子都转不过弯儿来。
范六儿当然也不会跟他过多解释,而是冷哼了一声,道“拿钱办事儿,天经地义!你们家秀才相公不是有身份有地位吗?让他来处理这事儿就行了,哪用得着我们这些低贱的衙役!”
这一下,徐掌柜才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眼无神却也彻底明白了何瑾,这是人家何瑾的报复来了!
少爷啊,你这下可真是惹了不该惹的人物儿人家何瑾非但是衙役皂隶的头头儿,更是磁州城泼皮无赖的江湖大哥。
不就是每月那点管理费吗?指甲缝里漏漏就够了你,你没事儿跟那个丁逸柳,捅这个马蜂窝干啥!
好玩儿吗?
你玩儿得过人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