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接起电话,放低了声音,“小麦,怎么了?”
“你们到哪了?我刚下高速,贺屿的车就在前面,我真想直接撞上去。”
时麦的嗓门一直都比较大,哪怕从听筒里传出来,在安静的车厢里也有些突兀。
祝鸢连忙捂住了听筒,“快下道了快下道了。“
时麦“哦”了一声,“你声音鬼鬼祟祟的干嘛呢?不会在车上干什么坏事儿吧?”
祝鸢心里翻了个白眼,“我不和你说了,一会儿见。”
时麦坏笑着挂断电话,随意地翻了翻手机,驾驶座上却传来程牧的嗤笑声,“你对这事儿很熟悉啊?以前在车里干过什么坏事?”
时麦看也不看他,只是无声地翻了个白眼,言简意赅。
“关你屁事。”
程牧也不恼她的态度,只是幽幽地提醒她。
“你就算看不起贺屿,也别表现得那么明显,他至少还是景行外甥女的男朋友,做得太过,尹漫也不是傻子,不会看不出来。”
“看出来正好,”时麦翻了个白眼,冷冷道,“免得她遇人不淑,和鸢鸢一样,错把垃圾当个宝。”
程牧扫了她一眼,“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尹漫这么依赖他?”
时麦这下来了兴趣,转过头看着程牧。
她本来就觉得奇怪,尹漫长得也不差,性格又好,这样的豪门千金,没理由被贺屿这样的凤凰男吃得死死的。
程牧不紧不慢地吸了根烟,在时麦渐渐变得不耐烦的眼神中才轻笑开口。
“尹漫之前小产过一次,她本来身体就不太好,差点没了半条命,命是捡回来了,但以后估计很难再怀了。”
时麦一下子就懂了。
在他们这个阶层的人,婚姻除了是两个家族的结合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子嗣。
尹漫和贺屿在一起流产过,还伤害到了身体,这落在别的世家眼里,尹漫也就失去了联姻的价值。
程牧继续说,“尹漫因为这件事抑郁了很久,多亏了贺屿才走出来,所以对他很依赖。景行在池家信任的人不多,也就池大姐和尹漫,所以他才会为了尹漫忍耐贺屿,你要是和贺屿之间闹得太明显,让尹漫察觉出什么,惹怒了景行。”
程牧顿了顿,故意刺激她。
“那你的好姐妹就要遭殃喽。”
临近中午的时候,一行人才终于达到了宜兰。
池景行睁开眼睛,便看见了祝鸢的一只手掌敷在他的眼前。
他蹙了蹙眉,伸手推开。
刺眼的阳光却瞬间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刺得他眯了眯眼,往一旁侧了侧脸。
缓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看向祝鸢,后者笑了笑,“池少醒了?”
他“嗯”了一声,看向窗外,冬日暖阳跳跃在云层之上,金色的阳光一缕一缕地撒下来。
他转过头去,看见祝鸢正在揉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