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左右环视:“你还不是本案的辩护律师,这可是私下调查。”
“你要劝我遵纪守法吗?”艾玛丽丝诧异道,“我们这个阵容怎么看都不是警察友好。”
他们向里走,现场的每一寸痕迹都与案件资料上简短的陈述对应。
客厅的
血迹有一大半在墙上。男主人死在这里,他是第一个死者。他和凶手曾有搏斗,砸碎了电视机旁的花瓶。
勇敢没能让他多活一会儿,他的生命如他砸向凶手的花瓶一般四分五裂。
第二滩血迹在楼梯上。听到客厅的动静,女主人穿着睡袍走下楼梯。
她甚至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凶器刺进她的喉咙,她失去了逃跑和示警的机会。
上楼后,第一个房间房门大敞,装饰的冬青花环掉到地上。花环如今作为证物被送到鉴证实验室检查,向门里看,床上血迹斑斑。
十五岁的大女儿死在睡梦中,她的梦里或许还在期待几天后的圣诞节。
然后是第二间卧室,男女主人的主卧,床单与被褥保留着被掀开的模样。
主卧边上的房间属于七岁的小儿子。他的死亡地点不在那张天蓝色的儿童床上。
儿童浅眠,聪明的孩子藏到了衣柜里。可他没有躲过凶手的刀。
三人面色逐渐变得沉重,她们仿佛回到了那个屠杀之夜,见证一个幸福家庭的落幕。
二楼最角落最阴暗的位置是杂物间,警方在搜查杂物间时注意到了天花板的活动门。活动门拉下来是一架陡峭的小楼梯。
艾玛丽丝踩上一节,楼梯嘎吱响。
阁楼的空间很狭窄,杰森上来根本直不起腰,只能弓着身子。
所有警方能找到的东西都收进了鉴证实验室,艾玛丽丝眼前只有一床厚实的床褥。床褥铺在一沓硬纸壳上,艾玛丽丝翻了三四趟,在床褥间找到几根短发。
她盘腿坐在阁楼的木板上,道:“我原本以为他是一个蛙居人,现在看来我的想法可能有误。”
蛙居人在屋主不知情的情况下,生活在屋主家中,占用屋主的生存资源。
但嘎吱响的楼梯没办法保证他每次出入阁楼不被人发现,冬日足够保暖的被褥也不是他能轻易找到的。
阁楼的位置不够隐蔽,支撑不了一个人长期隐居在别人家中。
“主人家应该知道他的存在,严格来说,他不是蛙居人,而是租客。”艾玛丽丝沉思,“我没想通的是,他为什么要一直留在案发现场。”
“很正常呀。”哈莉忽然开口,“他没地方落脚,只能住在这里。”
她面向另外两人投来的注视倒退几步,心虚地解释,“来自前——前精神病的一点小推测啦。”
“有地方就住,有东西就吃,有想做的事情就做,抛弃道德,无视秩序,不需要思考,只遵循本能。”她的声音愈发低沉。
有时候,她不需要推测罪犯的想法,因为她曾是他们中的一员。这是她烫在灵魂之上、永远抹不去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