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还曾一度有针对容淖的闲言碎语传出,要么讽她得的是面上香火;要么嘲她福薄。
通贵人听闻后,气得撒了两回病,心中始终堵着一口气。
近来容淖病情转圜,康复有望,还被点了伴驾北巡,通贵人可算是把这口恶气顺了,怎能不高兴。
“这条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是额娘亲自描的花样子,绣娘用了蜀绣、湘绣两种织法,灵动又不失贵重,五日后万寿节穿正好。”通贵人含笑催促容淖,“走,额娘陪你去试穿,看看可还合身。”
“不用辛苦额娘。”容淖把通贵人按在榻上,“您刚从日头底下回来,安心坐下喝盏凉茶,让嘠珞伺候我便好。”
嘠珞捧着一堆新衣随容淖进入内殿,伺候容淖试穿。
“这裙腰富余了些。”嘠珞替容淖扣上团云琵琶玉扣,喃喃不解道,“奴才记得,秀坊量体裁衣不过是半月前的事。公主近来分明康健精神许多,每日服两粒药丸便能抵从前见天不断的汤药,可为何这腰肩还变瘦窄了半寸。”
容淖眼皮一跳,不动声色道,“可能是秀坊量体的宫人弄错了尺寸。”
“不会的。”嘠珞肯定摇头,“来为公主量体的是秀坊的老姑姑,一辈子的手艺人,还曾为皇上绣过朝服,最是谨慎的一个人。”
“再谨慎也抵不过年纪大了,脑子犯糊涂。”容淖抿唇,压低嗓音叮嘱嘠珞,“贵人此刻正在兴头上,尺寸错了这事你莫与她讲,私下替我改小两针便是。一场意外而已,免得引得她多心乱想,认为有人暗地针对。”
嘠珞思及通贵人发狂的模样,自然忽略了容淖说话时不自然的紧绷状态,果断应道,“奴才明白。”
通贵人敏感惊乍,还是不刺激她为妙。
明德堂前小庭院中,有一棵前朝栽种的老梨树。
春时可赏梨花雪落,孟夏能得清甜脆梨。
眼下这时节,坐果的梨树将将进了落果期。
容淖出门参加太后万寿节时,打树下经过,一颗歪梨赶巧掉落在她面前。
她一把用帕子捂住,趁通贵人不备,偷偷咬了一口。
直到行至宁寿宫内入座筵席,牙花子还在隐隐泛酸。
太后作为今日主角,被皇帝、五公主、太子、后妃诸人簇拥其中,欢声笑语不断。但因今年并非整寿,筵席操办声势其实算不上太大,一应流程了无新意,全是往年司空见惯的。
容淖与几位妹妹一同献礼,说道几句吉祥话后,便退回原位,心不在焉观看殿中诸人贺寿。
“六姐姐,你也在瞧她呀!”坐在容淖下首的八公主挤过来,小脸通红冲容淖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