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早。”容淖被人扰了清梦,脾气自然不好,冷冷刺道,“没赶上你今日这顿打。”
这敬顺出身颇高,人也灵活,奈何性子惫懒,能躺着绝不坐着。眼看快娶福晋的人了,依旧文不成武不就。
简亲王及福晋恨铁不成钢,为责其上进,对他是一天三顿骂外加一顿打,比容淖服药还准时。
他跑来春山阁替世子监工,八成是为了躲开简亲王和福晋。
“那您明日可要请早。”敬顺被亲爹捶打这么多年,不仅身上的皮厚,脸皮更厚,对容淖的轻谑毫不在意,反倒一脸笑嘻嘻的继续搭话。
“六堂姐这是要去大哥院里保那对儿雌雄双煞?依我看你还不如晚去片刻,由得大哥把那两费事玩意儿炖锅猫狗杂汤岂不省事?”
容淖冷睇他一眼,慢条斯理回道,“你下次挨打之时自觉抹了脖子,岂非给简王叔省事?”
“嘿——这个主意妙啊。”敬顺大言不惭道,“不忍双亲气怒伤身,慷慨赴死,本朝若要编部《孝经》,定当为我立传。如此,我也算名传千古,功业有成了。”
容淖懒得和他胡扯,径直带人离开。
一脚踏入世子与世子福晋的正院,便听见世子在大呼小叫,“你轻点!嘶——疼啊!”
世子福晋好脾气应道,“好,我轻轻的,你别乱动了。”
不知情的铁定以为世子受了伤,实际上是小两口在檐下背阴处给波斯猫处理伤口。
世子抱着猫,一脸不忍,时不时斜开眼,猫儿没叫的疼全让他给叫了。
世子福晋手里拿着白纱药粉,既要给猫上药,还要安抚一惊一乍的世子,满脸无可奈何。
听见下人通传六公主到了,世子福晋扯扯世子袖子,示意他收敛一点。
世子冷哼一声,不理容淖。
“……堂兄。”容淖暂住简亲王府这大半年已经赔礼道歉赔麻木了,世子也听麻木了。堂兄妹两默契省略场面话步骤,开门见山谈实际补偿。
世子故意把波斯猫鼻子上的咬痕对准容淖,以表示此次‘战况’之激烈,后果之严重,“说罢,你这次又要用什么东西赎回你那两头祸害。”
世子福晋欲言又止,凑过去轻声纠正,“是两只。”
“我说两头就两头!”世子像条被点燃的炮仗,愤怒咆哮,“也不知道她怎么养的,那两小畜生一个胖得像头黑熊怪,一个肥得像头黑山羊,所以才能每次都压着我的猫打。不信你自己去看,它们胖得躺在笼子里肚子都是单独放的!”
嗬——观察得够仔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