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逯问阁主:“她这是怎么了?”
阁主不愿跟他讲实情:“没怎么。是老病,只不过这次病发突然,症状重了些。”
喂完药,灵愫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好了些。
阁主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没再多做停留,给蔡逯交代了一些照顾事项后,就匆匆离去。
吃完药,又熏了会儿安神香。很快,灵愫就悠悠转醒。
她刚睁开眼,褚尧就急忙走到药柜子前,装没看到她,自顾自强装镇定地抓药。
看着她慢慢变好,蔡逯忽然体会到了“把孩子养得健康长大”有多辛苦。
灵愫想自己这次失忆发病,闹得动静有点大。她握住蔡逯的手安慰:“我已经没事了,真的。”
要说她可是真的敬业,即便病到了这个地步,还想着要给蔡逯多说些好听话,好让蔡逯没心思去查她的病因。
然而想是想,做起来却是很艰难。服了药,她的困劲更甚。
现下眼一眯,眼瞅着又要睡了过去。
褚尧一直偷偷关注着她的动静,见她要睡,赶忙出声提醒蔡逯:“别让她睡,保持清醒!”
得在清醒状态下吸些安神香,头才不会一阵阵地疼。
于是让她保持清醒的重任就落在了蔡逯身上。
他拿小手巾给她擦脸,下手重了,她就轻声说疼。他擦得慢,落在她脸上痒梭梭的。
她就问,好了没有,蛄蛹着想逃。
他说好了,马上就好。可还是擦了很久。
她不耐烦,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他还是轻声细语地说马上就好了。
她的气劲暂时战胜了睡意,为了“马上就好”,她只能强撑眼皮。
不一会儿时间到了,褚尧扑灭香,“可以让她睡了。”
灵愫一听,终于得到解脱。两眼一抹,呼呼大睡。
蔡逯抱着她,在长凳上坐了大半天。
褚尧也观望了大半天。
蔡逯的确像是变了个人,或者说,是灵愫亲手改造了他的形象。
性格上的变化暂且不论,就单说气色变化,蔡逯也变得更精神焕发了。
褚尧是医士,他非常清楚,病人在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身体会对应出现什么症状。
所以他非常清楚,他的好兄弟蔡逯,与易灵愫,大约在过年前后,做了。
他承认,脑补别人的这种事很无耻,很失礼。但这分明又是摆在明面上,显而易见的事。尤其是蔡逯还经常来医馆里批发鱼鳔与一些男用避.孕药物,令他想忽略都难。
讲良心,褚尧现在是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过得比他还幸福。
这是种很微妙的心理,倘若蔡逯幸福得无法无天,那褚尧会在对比之下,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何其无趣。
褚尧坐到蔡逯对面,“你当真,已经完全信任她了?”
蔡逯留了个心眼,知道褚尧忌惮灵愫,便不打算说实话。所以他回:“微信微信,微微相信。”
褚尧察觉出蔡逯是在敷衍他。
说是微信,可蔡逯的行为却像是无脑相信。
然而褚尧又能怎么办。
他只能枯坐着,而蔡逯还可以抱起她,去俩人温馨的家里暧昧。
春分时,杀手阁终于定下了年会时间——三日后。
灵愫的失忆病已经遏制住了,但因失了忆,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缺失了哪段记忆。好在人都还记得,功法也还在,她就没再多管。
祝渝因为太闹腾,年后被蔡逯送回了老家,祝湘倒是因为乖巧,留在了府里常住。
小少爷走了,她接的这桩任务也结束了。她闲不住,便想去北郊给谢平打个下手。
因她懒得管理店铺,所以谢平被她封为新老板,她则退居后面躺着收钱。
谢平也是聪明人,知道当老板和当店员的要干的活不同,所以他招了几个能干的新店员,把美食铺经营得风生水起。
同时,他也用灵愫拨下来的钱迅速买下几块地,帮朝廷兴建几座浴场,利润丰厚。
灵愫去到北郊时,谢平正戴着头盔,指使着工友干活儿。
当初那个畏缩的谢举人,如今已经成了谢老板,颇有领袖风采,指挥明确,效率高速。
灵愫喊了声他的名字,“过来吃饭,我给你带了份卤肉饭。”
谢平很久没见她了,在她面前,他还是那个叫“姐”的小跟班。
俩人坐在脚手架上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