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客人,您的糖葫芦拿好了。”
四五岁的孩童接过糖葫芦,迫不及待咬一口,吃得腮帮子滚圆,眼睛眯成一条缝。
韩榆迟迟等不来韩松的回答,又问一遍。
那么多小孩子,一定很好吃吧?
韩松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而是牵着自己孩子的大人身上。
韩松缓缓垂眼,落在韩榆攥着自己的手上。
韩松:“......”
这该死的带孩子的错觉。
韩松将冷酷无情贯彻到底:“那是糖葫芦,吃了牙里会长虫。”
又甜又酸,味道古怪,没什么好吃的。
韩榆仰头:“不信。”
韩松:“......天快黑了,再不卖就要摸黑回去。”
韩榆嘴角耷拉下来:“哦,那走吧。”
他一点都不好奇。
一点也不眼馋。
捏着布袋的指尖紧了紧,韩松带着韩榆走进医馆。
傍晚时分,医馆里早就没什么人,坐堂大夫支着脑袋打盹儿,伙计在整理药柜。
橙红的夕阳照进来,散发着苦涩气味的药材笼上一层红晕,颇有种意境美。
忙碌的伙计注意到兄弟二人,拿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快步上前来:“客人是来诊脉还是抓药?”
声音惊醒了坐堂大夫,老大夫手一滑,下巴“咣当”砸到了桌上。
韩榆:“.....
.”
韩松:“......”
老大夫摸了把嘴角,确定没有可疑液体,慢吞吞抬起头:“什么地方不舒服?”
韩松指向布袋:“卖东西。”
这不是伙计的差事,老大夫自觉走过来,打开布袋瞧了眼,花白的眉毛挑了挑。
“野参?”
老大夫看着面前两个半大......说是半大小子都太夸张,勉强算是两个孩子,眼里带着探究和打量。
韩松似无所觉,始终淡定如斯:“早上挖的。”
老大夫眼神划过两人的衣着,小算盘啪啪开打,拿出野参仔细察看。
“小兄弟,这野参卖相不太好,怕是不值几个钱呐。”
韩榆踮起双脚,两手搭在柜台上,直勾勾盯着另一边的老大夫:“大夫,那您说这野参值多少银子?”
老大夫眼珠一转,伸出两根手指。
韩榆惊喜异常:“二百两?”
老大夫嘴角一抽:“......想什么呢,这人参长得磕碜,一般人都不乐意买,撑死了二十两。”
韩松直呼好家伙。
几十两的野参,一下子被您老砍去大半,奸商都没你这么奸诈!
韩榆气急,一撸袖子要跟他好好说道说道,被韩松摁住了脑瓜。
“诶?”
韩榆努力往上看,也只看到二哥一截清瘦的手腕。
韩松扯唇冷笑,气势上丝毫不输吃了几十年盐巴的老大夫:“我这野参是从山里现挖的,不论品相还是年份,远不止二十两。”
老大夫不由嗤笑:“你个小子
,知道什么品相年份?”
韩松不慌不忙,寸步不让:“可是贵医馆光线不好,大夫您不若寻个亮堂的地方好生看一看,以免看错了。”
就差指着老大夫的鼻子,骂他年纪大眼睛不好使了。
给老大夫气得脸红脖子粗,眼看要厥过去。
韩榆不但不阻止,还火上浇油:“我兄长说得对,要不您换个人来?”
老大夫呼哧喘气:“你们两个小子是在质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