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席乐安不知第多少次看向韩榆。
与其说在看韩榆,不如说在看他怀里的野史。
韩榆和沈华灿探讨下午自学时遇到的一个小问题,五感敏锐的他很难忽视席乐安的盯视,遂回望过去:“你在看什么?”
席乐安很是费解地问:“你为什么要买这本野史?”
既是野史,就有民间编撰的成分。
大多数是根据传闻,真实性有待考察。
总的来说,野史上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儿,当不得真。
席乐安不明白,韩
榆为什么要白白浪费银子,买一本没什么用的书。
如果对大越这一百多年的历史感兴趣,大可以买一两本由史官编写的正史,而非野史。
韩榆指尖摩挲着野史的封面,低垂的睫毛很好地遮掩了眼底的迷茫。
“我也不知道,就是......”韩榆蹙眉,半晌才组织好语言,“就是想买。”
或许是购买欲。
又或许是对野史本身感兴趣。
韩榆挠挠头,一时半会还真说不出准确的理由。
好像有一层薄纱蒙在眼前,拂不开,用力也扯不下。
韩榆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我之前不是向灿哥儿借了本正史,今儿正好对比一番,看野史的记载能有多荒谬。”
席乐安似乎懂了:“敢情你是买回来打发时间的?”
韩榆眼眸轻眨:“算是。”
席乐安便不再问,转而说起先前那两个书生争辩的内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正史上就是明兴帝在位时才有的土豆红薯,这野史也太胡编乱造了,太.祖登基没两年就驾崩了,哪有时间派人出海。”
韩榆知道席乐安在沈华灿的影响下,对大越的历史多有研究,只好奇问道:“那人提到什么凌先生,怕是野史中将土豆红薯的引进归结到他身上了。”
“或许吧。”沈华灿拿过野史翻看两页,又还回去,“不过凌先生文能当军师,武能率兵打仗,野史这样写,也是因为凌先生有真本事。”
快到家了,韩榆随
口感叹一句:“那他挺厉害的。”
席乐安中肯点评:“文武兼备,可惜正史记载,他在太.祖之前就已离世。”
韩榆了然,又一个天妒英才的。
有关土豆红薯的话题终止于此,韩榆继续和沈华灿的讨论。
不多时,韩榆停在家门口:“路上小心,明天见。”
目送两人走出一段路,韩榆才折身进门。
韩宏昊在捣鼓摆摊用的小推车,拿着锤子在上头敲敲打打。
韩榆过去瞧了眼,推车的做工很是粗糙,摸上去有点刺手。
“大伯,咱家什么时候可以出去摆摊啊?”
韩宏昊指向二进院里:“等你爹编好竹椅子,差不多就能开工了。”
经过长达一天的商讨,萧水容负责做包子米糕面条之类的面食,苗翠云则负责卤味和面条上的几种配菜。
既然卖面条,自然要准备几张桌椅。
木桌木椅太花钱,韩宏晔就毛遂自荐,编几对竹桌竹椅。
无需多大,收摊后往推车底下一塞,就能带回家来。
韩榆给韩宏昊倒碗水:“大伯您先忙,我去看看爹。”
韩宏昊挥手:“去吧去吧。”
韩榆又给韩宏晔倒一碗水,陪他说了会儿话。
灶房传来熟悉的吆喝声:“吃饭了!”
大家放下各自手头的活计,往吃饭的正屋去。
韩春岚还不能下床,苗翠云把饭菜给她送去,又回来吃。
晚饭是糙米粥和土豆饼。
这年头菜油价贵,煎饼时只放了一两滴油,土豆饼吃起来有些干巴
,但丝毫不影响浓郁的土豆香气。
韩榆想,土豆丝和土豆饼这两样吃食,他一辈子都吃不够。
吃完饭,韩树和韩松被韩宏昊叫去,韩榆一个人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