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榆回神,黑沉的眸子转为平静:“怎么了?”
“你......”韩兰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问,丢过去一块藕丝糖,“还要多久到越京?”
韩榆轻轻一抛,藕丝
糖落入口中:“放心,两天之内一定到。”
“那就好,能赶上正月十六就行。”韩兰芸拍了拍靠在她肩上的文珠,小姑娘初次出远门,不太适应,有些晕车,“这可不是往年的生辰,今年你及冠,可是要行及冠礼的。”
韩榆轻笑:“我还没回去,二哥就开始张罗了,便是天上下冰雹,我也不能缺席。”
及冠,意味着成年。
包括韩榆在内的所有韩家人都很重视。
这四天以来,他们日夜兼程地赶路,正是为了正月十六的及冠礼。
韩榆双手抱臂,瞥了眼对面亲亲热热挨在一起的两个姑娘,安静闭目养神。
......
两天后,马车驶入越京城里。
文珠撩起车帘,一脸新奇地四处打量,惊叹道:“好漂亮的房子。”
韩榆故作吃味:“徽州府不好?”
虽然从他离开的那一刻起,徽州府就成为过去,将会有新的主人入住,可过往的三年里,他参与到徽州府的每一项建设当中,不可避免地生出些许归属感。
二来,也有逗一逗小姑娘的意思。
长达数日的晕车让小姑娘神情恹恹,眼珠子都失去了光彩,谁看了都于心不忍。
文珠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徽州府更好。”
那是她的家乡,寄存着她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特别是由官府重建的房屋,更倾注了韩榆对她的关怀,她怎么看都觉得喜欢。
韩兰芸没好气地瞪了韩榆一眼,拿饯梅砸他,被后者轻
轻松松接住:“别逗珠珠。”
韩榆微抬下巴,朝文珠勾唇一笑,不吭声了。
马车驶过几条街,在进入城南前停下。
韩榆叮嘱道:“你先回去,我去吏部一趟,很快就回来。”
韩兰芸嗯嗯点头,目送韩榆换乘了后面一辆马车,这才吩咐车夫往南去。
敏锐地察觉到文珠的紧张,韩兰芸安抚一笑:“别担心,他们会喜欢你的。”
文珠眼神微闪,下意识摸向袖口。
这里头藏着香料,是她临行前刚捣鼓出来的。
希望曾祖母她们能喜欢。
却说韩榆一路向北,在宫门口被禁军拦下。
三年已过,看守宫门的禁军不知更换了几轮,哪还记得四年前状元游街的盛况,更是对眼前这位面生的青年人完全没有印象。
韩榆早有预料,取出相关文书自证身份。
禁军仔细检查,确认无误后将文书交还给韩榆:“原来是韩大人,快快放行。”
韩榆微微一笑:“多谢。”
说罢,便带着述职的相关材料步入宫门。
正是上值时间,皇宫前门可罗雀,禁军闲来无事,低声与同僚交谈。
“你认识方才那位韩大人?”
“没见过,但是听说过。”
“不过一个地方官,名声如何就传到咱们越京来了?”
“钱兄有所不知,此人乃是徽州府知府,韩榆。”
“韩、韩榆?!”问话的禁军表情呆了下。
“你没记错,就是户部左侍郎,韩松韩大人的堂弟。”
又有人补充说明:“就是
打得八大世家中的周家和赵家龟缩一隅的那个韩榆,还有......那位的母族,或多或少也跟这位有点关系。”
这些都是往事,如今鲜少有人提及。
远的不谈,前阵子闹得全城皆知的缝针之术,也是这位韩知府的手笔。
“总而言之,此人不是个善茬,这次进京述职,怕是要留在越京任职了,往后出入宫门,你们都给我当心着些,切莫得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