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梅仲良身边的亲兵押着两个火头军走上高台。
梅仲良声如洪钟:“他们就是在米里掺入沙粒,转手偷出去卖钱的人。”
火头军跪着,低头看不清表情。
“军中有明文规定,窃人财物,以为利己,违者斩之。”
梅仲良当着全体将士的面,亲手斩下两人的脑袋。
众人拍手叫好,直呼痛快。
韩榆站在人群里,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
处置了顶风作案的两名火头军,梅仲良派人再次前往县城及府城,购置足量的粮食。
如此这般,军营中的怨气消散殆尽。
魏军在前两日的交战中吃了不少苦头,之后连续数日按兵不动。
没人觉得他们在畏惧,反而更像是在憋坏。
陆听寒提醒韩榆:“怀清务必当心,且让火药军看好火药火器还有飞鸽,以免被魏军使手段盗走。”
梅仲良却不以为然:“军中守卫森严,出入都会经过严格搜查,陆校尉杞人忧天了。”
陆听寒闻言一笑,面上并无愠色。
韩榆想,常年在梅仲良手底下讨生活,陆兄大抵已经锻炼出一颗强大的心脏。
无论梅仲良说什么,他都能泰然处之,左耳进右耳出。
话都说到这份上,
韩榆也没坚持表示大魏会盯上火药营,同梅仲良拱了拱手,信步远去了。
这几天他针对火器进行了改良,正好挑几个火药军练练手。
五十把火器,两千人挨个儿体验一遍,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傍晚时分,韩榆灌完水囊里最后一口水,吐出半口细沙,拍拍手扬声道:“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明天继续。”
火药军们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地抱紧怀里滚烫的火器。
韩榆被他们的眼神恶心得不轻,搓了搓小臂,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事先说好,谁的表现好谁就有机会驾驭飞鸽......火器?火器也一样,表现优异者优先使用。”
“好耶!”
火药军欢呼,他们现在充满了力量,力争成为最好的那个。
韩榆莞尔,朝他们挥了挥手,拎着水壶打道回府。
经过两个多月的磨合,韩榆和这群前禁军,现火药军相处得越发融洽。
韩榆视他们为并肩作战的伙伴。
火药军则因为韩榆文武兼备,还会捣鼓出各种各样的杀伤力武器对他恭敬有加,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钦佩和狂热。
这眼神一度让韩榆想到太平镇的冯宁,还有徽州府和云远府的百姓。
唔,感觉还不错。
韩榆回到营帐,什么都不做,先褪下脏兮兮的软甲,改穿舒适的常服。
刚系好腰带,外面响起悠长的号声。
到饭点了。
“大人,小的来给您送饭了。”
掐得尖细的嗓音隔着帘帐传来,乍
一听忒怪异。
虽然火头军会把一日三餐送到将领的营帐里,但韩榆一直让韩二韩三过去取,火头军认得这两人,几日后就没再来了。
韩榆将兵书翻页,莫不是新来的,不认识韩二韩三,直接越过他二人送来了?
“进。”
帘帐掀开,室外的热气争相灌进来。
火头军拎着食盒进来:“大人,您的饭菜。”
韩榆道了声谢:“直接放到桌上吧,本官自行取放。”
火头军没说话。
韩榆似有所觉,抬眸看过去。
火头军放下食盒,直奔他扑过来:“大人......”
韩榆瞳孔巨震,当机立断地把兵书卷起来,毫不犹豫地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