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橙整个人狼狈不堪,裴修言脱了外套裹在温橙的身上,露在外面的额头,手臂全是擦伤,小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吊在座椅上,很显然骨头已经断了。
怀中的人虚弱到了极点,脸色白的吓人,气息微弱,他的眉头突然皱了一下,发出一声几不可察的呻吟。
然而即便如此,裴修言还是听见了,他弯一下腰,贴着温橙,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温橙没有回答,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又无声无息地闭上眼晕了过去。
一场四五个小时的手术,直到温橙被从手术室中推出来,裴修言才觉得紧绷着的那根弦松了一点。
顾衍之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小腿粉碎性骨折,以后走体育生不可能了。”
他又想起温橙那张粉嫩的小脸,觉得温橙也不可能走体育生,宽慰道:“好在其他都是外伤,不算严重,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没摔到头已经是万幸了。”
“他什么时候能醒?”裴修言问。
护士调整了点滴的速度,解释道:“患者这一星期基本上没有进食,已经出现了严重的低血糖和低血压,现在先补液,什么时候醒过来暂时不确定。”
温橙手术期间顾衍之大概从陆策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裴修言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疼惜,低声道了谢,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他的目光专注地看着温橙,已经把其他人屏蔽在外。
手术加上住院一大笔费用,裴修言没那个心思管,顾衍之也忙前忙后和住院部打招呼,陆策和颜倦去缴了费,从医院离开已经是后半夜了。
刚刚停车停的急,陆策把车停在了医院外,从急诊缴费处出来,两人才往大门口走。
晚上的医院人流量比火车站还大,几名家属推着一台担架车哭天抢地地往急诊跑,颜倦伸头看了一眼,眼前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挡住了他的眼睛。
“别看了。”眼前黑了一瞬,只听到陆策低低的声音,等他的手再挪开的时候,担架车已经冲进了急诊。
颜倦眨了好几下眼睛,不明所以地转头看了一眼陆策:“怎么了?”
“你才动了手术没多久,别看这种东西,”陆策自然地牵住颜倦的手。
陆策的脸上带着一本正经的神情,像他平时上课的时候一样,颜倦忍不住又想到那天在教室后门看着陆策时的样子,心里觉得很甜。
颜倦放慢了脚步看着陆策,两人的手牵着,陆策被他拉了一下,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向他。
颜倦身高比陆策矮,靠近陆策,声音极其暧昧:“陆老师也知道我动手术没多久?那怎么那晚在车上那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