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学者皱着眉头,一边思考一边向费舍尔行礼后坐了下来。
肯恩理了理自己优雅的胡子,随后敲了敲旁边的小钟,旁边的记录员走到了刚才学者的身边,很快将费舍尔写下的魔法纹章给记录了下来。
“施瓦利学者方,论二。”
肯恩再度开口,这次又是另外一个学者站起身子来。
茉莉在旁边看着费舍尔教授脸色平静地和那位学者辩论,不时针对对方提出的逻辑漏洞发出质疑,缓慢地就将固执的施瓦利禁魔学者引上了自己的思路。
旁边没有站起来的施瓦利学者们互相窃窃私语着,似乎正在交换意见与论点,顺带讨论费舍尔验证逻辑的可行性,但许久下来,只要费舍尔的证明方法没有办法被反例证明,其余的各个论点都能被费舍尔反驳。
“那请问费舍尔先生,学习魔法之后造成的平均年龄减损该如何解释?”
“年龄减损与魔力来源于灵魂并不冲突,我甚至猜测,寿命的减损在一定程度上与灵魂有关系。”
“你凭什么说灵魂与肉体的寿命减损有联系?”
“我现在没法证明,可能在之后的研究中会被我或者其他优秀的学者证明。但提醒你一句,你已经偏离了我们辩论的主题了,请提供魔力不源自于灵魂的证据。”
“……”
随着那位学者被辩得坐下,施瓦利方的私语声更重,肯恩理了理胡子,接着敲钟,
“施瓦利学者方,第十二论,还有人吗?”
那边一时之间还在交谈,茉莉满眼发亮地看着旁边坐着的气定神闲的费舍尔,一时之间觉得费舍尔教授十分厉害,这么多学者和他辩论都辩不赢。
她看着看着费舍尔,费舍尔突然扭头过来看她的,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刚好撞上费舍尔视线,吓得她又将脑袋的方向朝向了自己的书本方向,而后却又忍不住偷偷地瞥一眼费舍尔教授,这种跑了又偷看的行为真的如同一只不太聪明的小动物一样。
洛桑王子瞥了一眼自己家这边逐渐哑火了的学者,倒也没有露出什么其他表情,反倒是颇为欣赏地看了一眼费舍尔的方向。
罗杰和瑟琳娜则在那边商量一会晚上该吃一些什么东西。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会暂停一下会议进程,等到下午的时候接续……”
肯恩刚刚将自己的眼镜摘下,想要暂时终止会议,等待施瓦利的学者们重新修整一下再接着开展会议。
但话语还没说完,对面施瓦利学者团中一位苍老的老人突然举起了手,他看向桌子对面的费舍尔,说道,
“费舍尔先生,按照你的理论,释放魔法的来源是处于灵魂身上的魔力回路对吧?”
“没错。”
“那么,如果有一件死物能够释放出魔法该作何解释呢?”
“死物?你是指,现场镌刻出魔法的物品?”
费舍尔皱起了眉头,如此问道。
那个老人点了点头,缓慢地站起身子来,看向周围的学者以及王子,行了一个礼道,
“在来纳黎之前,我们以施瓦利王室名义前往卡度的圣教堂求取了一件那里的神圣【遗物】,诸位都清楚,遗物是由各种各样魔法材料制作的死物,但这件遗物却能在人前镌刻出魔法来……各位,请随我们前往存放那件遗物的地方一探究竟。”
原来他们从卡度那里求来的东西竟然是一件能够释放魔法的遗物么?
如果那件遗物真的是一件死物的话,那么它究竟是怎么样释放魔法的?
费舍尔看了一眼旁边的洛桑王子,只见他对着自己笑了笑,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
肯恩环顾了一下四周,同样也站起身子来,
“那么,便请大家一起去看看吧。”
“请往这边。”
会议室内的人跟随着前面带路的施瓦利学者从房间之中出发,推开门,从门口安静的走廊走出,旁边两侧不少侍者低着头,下面宴会厅还传来了一点人声,是施瓦利学者们的家属在下面。
费舍尔看向窗户的外侧,玻璃外面的阳光正盛,他却总觉得外面的天空有一些阴暗,前面,一位有着棕色长发的侍者低着头,等待着人群挪动脚步。
洛桑王子却注意到了那站在道路旁边的卡罗,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位少女露出的白皙的脖颈上,久久没有其他动作。
原来她是这里的侍者吗?
似乎是注意到了有什么人的视线,卡罗轻轻抬起头来,却刚好与那位有些好奇地看向她的洛桑对视,卡罗微微一愣,连忙又低下头来。
等待洛桑王子从她身边走过了许久,她才慢慢地抬头,看向他那壮硕的背影。
“就在此处。”
诸位在一间房间前停顿了步履,施瓦利学者打开了房门,露出了房间之中那被黑色纱布罩着的小盒子,旁边站着四位安静的卡度祭祀人员,似乎是在看管这个器具。
“请向各位展示一下卡度圣教堂的遗物吧。”
几位卡度人士点了点头,缓慢地将那罩在箱子上的黑色纱巾给拿开,再将箱子的密码锁给打开,里面顿时传来了一小抹淡淡的教会熏香味道。
在众人的视线中,一小块古朴的镜子安静地立在架子上,上面的镜面如同一处落在月光下的湖泊一样,随着灯光的渗入很快泛起了一层层涟漪。
“各位,这就是我们从卡度教堂求来的圣遗物,名称为【卡修欧的银镜】,它可以为使用者随机镌刻一个一环到八环不等的魔法,而且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说着说着,那位学者颇为得意地看向身后正在打量这个银镜的费舍尔,说道,
“请问费舍尔先生,如果按照您的理论,该如何解释这种现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