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的疑问,如此多的转变,都需要她寻找答案。
她只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发生的变化,她不想与茉莉争斗,不想与费舍尔争吵和质问他,但这一切又显得是那样不可避免……
自己难道也能甩手一身轻吗?
可明明,无论是认识也好,恋爱也好,夫妻之实也好,约定也好,掂念也好,自己都是先来的……
过往和费舍尔一起吹过的南大陆的风还在眼前,就算再如何不想承认,但她也心知,她是那样地向往那时。
她,也不想放手。
沉默之中,她的喘息声慢慢变得迟缓下来,旋即,她便再一次挪动着自己的眸子,看向了眼前的费舍尔和茉莉……
显然,一切距离结束还早呢。
第18章 龙与鲸
此时,王庭之中的闲杂人等已经全部离开,便将空间留给了还在场的当事三人。
再次睁开眼睛的拉法埃尔身上一点点逸散出灼热的蒸汽,但当她深呼吸了几次过后,她还是抬眸看向了不远处的茉莉,对茉莉开口说道,
“茉莉,先前费舍尔其实是来龙廷找我的,他应该不知道你在这里,不然也不会一路跟着我来到这里,直到发生这种事……我告诉你的惊喜,其实就是想要为你介绍他,我的丈夫,毕竟我们先前虽然都彼此知道对方在等着谁,却一直不知那个人的具体身份。但……我没料到,你早就已经认识了他,我们等待的人也是同一个。”
“我……我知道,拉法埃尔……我一开始也没意识到……你说的惊喜是……那个……我还以为……”
茉莉也抿了抿唇,现在没了那几个局外的人吵嘴,整个形势也慢慢变得明朗起来了。
而此刻,面对着这位,与费舍尔老师比自己早一步相识、有着夫妻之实、彼此深深挂念、且还是自己关系最好的姐妹,于情于理,茉莉实际上都要弱了一头。
实际上此时的双方都没有竞争的意识,毕竟多年的感情不可能一朝就化为乌有。
别说现在都还只是将事情和矛盾理清楚的阶段,就算之后茉莉也笃定自己不会和拉法埃尔真的撕破脸皮。
她做不到这样,她不想伤害拉法埃尔,不想和她产生矛盾,但又不想放手。
“好,既然这样。茉莉,我现在想知道,你和费舍尔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他又是怎么离开纳黎的,你又是怎么和他分开来到龙廷的,这些事,能告诉我吗?”
“好……我……我那个……”
比起法希尔和可希尔那拌嘴一样的争锋相对,拉法埃尔的话语显然更直接和一语中的。
此刻,她的话语平静,好像一点不夹带情绪,如同女王正在倾听属下的报告那样富有威严。
而茉莉丝毫没有意识到,拉法埃尔那无意识的侵迫正在不断挤压茉莉反抗的空间。
对公,拉法埃尔一直都是龙廷真正的主人,如果真要算到头,就算茉莉在这些年中帮助了龙廷许多的事情,归根结底,她都只是一位龙廷来自海底的客人。
对私,拉法埃尔才是费舍尔有着更深联系的伴侣,更不是自己这位先前还只是费舍尔教授的学生能比较的。
两者之弱,一弱再弱。
在气势上茉莉首先就占据了下风,更何况原本茉莉就不善言辞,甚至这些年都鲜少出现在公众面前,全靠拉法埃尔宣传这位祭司的形象。
这也就导致,拉法埃尔对茉莉的话语明明只是询问和理清事情的脉络,但对茉莉的感觉而言,更像是原配在质问小三勾搭自己丈夫的羞耻历史。
“当……当时……我……”
也就是在这时,先前一直沉默寡言的费舍尔终于开口了,他先一步打断了茉莉的话语,说道,
“拉法埃尔,还是我来说吧,我记得更清楚一些。”
拉法埃尔和茉莉同时看向了他,拉法埃尔碧绿色的眸子闪过了一丝丝不动声色的埋怨,而茉莉则看不出什么具体的神情,只是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好像在心理上终于能躲避一会了。
费舍尔先前一直都不说话,第一是因为先前拉法埃尔这位正主一点态度都没有发表,显然还处于懵逼的状态,而先前的话语都是法希尔和可希尔她们对茉莉说的。
她们的观点一点都不重要,哪怕她们是站在拉法埃尔的角度也无济于事,因为重要的是拉法埃尔如何想,而不是她们如何想。
所以,刚才费舍尔一直都在趁乱的沉默中进行快速思考,以补足突然撞车带来的束手无策。
首先要确定的是,自己现在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避来避去了。
他不能像对伊丽莎白介绍蕾妮、对蕾妮介绍阿拉吉娜那样,对拉法埃尔说“茉莉其实就是我认识的一个学生而已”。
那只是时宜之计,是缓和矛盾的拖延。但一直拖又能拖到哪里去,如果总有一天就要面对,那么今天便是那个时刻了。
“当我离开南大陆返回圣纳黎之后,我便……”
在费舍尔的诉说下,他将自己是如何和茉莉认识,如何陷入伊丽莎白的夺权阴谋,如何与他一同作战杀死开拓者布莱克,伊丽莎白如何要将茉莉杀死将他带回黄金宫,以及最后分离定下的“将会再见”的约定全然告诉了拉法埃尔。
“这么说,先前那本书说的,你和那位纳黎女皇的事情是真的?”
但当拉法埃尔听完之后,她首先出口的问题竟然会是这个。
对比那同茉莉说话时无意识流露出的审问,此刻,拉法埃尔的话语软了一分……但也仅仅只有一分,因为当提到那位“纳黎女皇”时,她的眼神相当不善。
就连费舍尔也没料到她会暂时脱离掉茉莉这个话题,转而走向另外一侧。
看着她那闪过奇异色彩的碧绿色眸子,费舍尔也没有避讳,只是说道,
“是的,他说的是真的。”
“……”
拉法埃尔抿了抿唇,面上没什么表示,但身后的尾巴却危险地扭转了一段角度,如同捕猎的蛇一样俯下了脑袋那样,她接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