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都是他(2 / 2)
魏芸芸又一次被他推开后,魏芸芸那张白净的脸出现了一丝笑容。她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你真有意思。要不要这个?”
她晃了晃手上的手机,然后看见少年眼里猛然出现的光彩,他伸手去拿手机。死死咬着牙:“他骗我”
陶洪波骗他,他说过,只要魏西沉帮他顶罪能活下来,他绝对不会让陶苒离开。而如果陶洪波死了,他和陶苒就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
可是现在她却要走!
为什么!明明他到死都没有屈服,她为什么会离开!不,她不会走,她现在喜欢他,怎么可能会走!
他颤|抖着手按下了那个曾经看到就会甜蜜的号码,可是才响了两声,紧接着里面冰冷的语音传来:“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魏西沉像是被抽干了全部的力气,一瞬间的绝望从眼底溢出来。
可是下一刻他突然爬起来,跌跌撞撞往门边跑。
不要走……不要走,你怎么可以走。我们说好的……我那么爱你。
魏芸芸笑眯眯地看着,看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跑到门边就坚持不住倒了下去,然后他竟然执着到爬也要往外走。
这可比魏梵有趣多了。
但是他注定走不出这里。门外可守着好多人呢。
对陶苒来说,20xx年的夏天,无疑是人生中一场难以醒过来的噩梦。
程秀娟把她响起来的手机从别墅扔了下去,然后木着脸往她手上塞了一把水果刀:“现在和我去f国,或者你用刀子捅死我。”
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程秀娟就已经握住她的手,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陶苒像被烫到一样:“妈,出什么事了?我不能走,我们说好要去看魏西沉的。还有爸爸他……”
“你给我闭嘴,不许再提魏西沉!”程秀娟嘶吼道,“今天开始,你就和他分手,再也不要提他!你跟我走!”
陶苒甩开她的手:“不要,妈。我要去找魏西沉,他是不是出事了?”
程秀娟用一种很悲哀的眼神看着她:“不,他不会出事。但是你如果不走,我们全家都得死在这里。”
后来的记忆好像越来越模糊,她只记得她被程秀娟拖上飞机,还一直在哭:“妈,我求求你,你让我给魏西沉打个电话。至少让我最后听一听他的声音。”
她终于明白了乔静妙当年的感受,痛入骨髓,痛彻心扉。
她好想看他,拥抱他,亲|吻他。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他捂了好多年,已经软成了一汪水。她终于会痛,会舍不得,会难受得想死去。她不要和他分手。
程秀娟睁大的眼睛里,泪也一直在流。她终究没有把手机递给陶苒。
陶苒一直哭,那泪水仿佛擦都擦不完。程秀娟带她将近十八年,从她呱呱坠地,到今天,她从来没有哭得这么伤心。
她小时候摔断了一条腿没有这么哭,被奶奶打的时候也睁大眼睛不哭。她知道自己女儿生来少了一窍,缺一点去爱人的勇气和情思。可是现在却像是有人生生在她心口剜了一块肉,她哭得撕心裂肺,竭嘶底里。
到了最后,陶苒只会说反反复复说三个字:“魏西沉……魏西沉。”
程秀娟闭上眼睛,飞机窗口外厚厚的云层仿佛永远也渡不尽。
不要喊了,陶苒你不要喊了。
你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魏西沉了。
她们终究最后也没等到陶洪波。
这一年的九月,程秀娟刷到新闻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冷静得过分了,新闻上说,正式宣布陶氏公司破产。而陶洪波因为犯故意杀人罪,被检察院提起诉讼,在一审期间已经自杀死了。
新闻下面铺天盖地都是骂声,欢欣鼓舞庆祝杀人犯陶洪波的死亡。
程秀娟盯着那条新闻看了很久,最后去了陶苒的卧室。
女儿病得很重,往日白嫩|嫩的小脸迅速消瘦下去,她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终于不再整天喊着魏西沉。程秀娟把手机递给她:“到底是爱你的爸爸,朝着东方给他磕个头。”
陶苒眼里空荡荡的,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她起床爬起来,对着太阳升起的方向,给陶洪波磕了一个头。
到了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该爱谁,不知道该恨谁。
“妈。”她嗓音嘶哑,“我最后一次提他,你说以后魏西沉和别人提起我时,还会笑吗?”
陶苒眼里泛出浅浅的温柔和天真,她轻轻扬起嘴角,泪水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程秀娟给她擦眼泪,哽咽道:“会的。”
陶苒抽泣道:“对,他会的。”他那么喜欢她,他在青瓷守望过她,他会在午夜翻窗进来照顾她,也会焦急地背着她走很长的山道。
初见他丢掉了她的糖果,但是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后来他掐住她的脖子威胁她,却一点也不敢用力,甚至逃课送了她两条小金鱼。他曾看着她的裙底耍流|氓,也曾无数次坐很远的车来旧区看她。
他的年少都是她。
然而对于她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她终于泣不成声,她把魏西沉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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