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岁时母妃带着他从宫中出逃,半路被拦截,母妃坠崖身亡,只留下了他一人。自此父皇便厌恶他到了极点,从不肯来看他。
也因为是逃妃之子,他受尽宫人白眼才长大,如今却被告知,连生父都不想他活下去。
他这一生当真应了这毒药之名,苦思而不得解。
几日后——
风雪依然呼啸,这荒野中的「城镇」是夜晚唯一有光亮的地方。
墨岩听命给顾长宁的杯中添了热酒,但还是忍不住劝道:“殿下,您少喝些吧,这几日您总是晚间饮酒,难免第二日起来会觉得伤神。”
顾长宁没有回答,只举杯饮尽。
烦愁几许,哪是一两杯酒就能浇灭的。他拨开墨岩的手,拿过酒壶自斟自饮。
被他推开的墨岩杵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最后像是鼓起了勇气一般地开口:“殿下,我听说前两日楚晏殿下好像病得挺重,今日才好了些。”
“这样的天还病了得多难受,长宁哥哥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坐在一旁的谢北轩也跟着劝,还偷偷拿开一旁的酒壶。
“别提他。”顾长宁放下酒杯,不留情面地斥道。
过得越久,他脑海中的「楚晏」便闪现得更频繁,他隐隐有些不服,尤其是当他摸到右手上的咬痕时,心里就愈发的郁闷。
他拼命喝醉就是为了不想再满脑子都是楚晏,偏偏一个两个的都爱提他。
风寒而已,又能有多严重?他对那个违令去瞧病的老郎中,还有偷偷去照顾的庆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是格外仁义了。
“人病了一场总会服软些的,不如趁机去好好谈谈,总不能一直不去见他吧?”谢北轩冒冒失失地接过墨旗端上来的青茶,递到顾长宁的面前,“来,长宁哥哥不要喝酒了,喝杯茶漱漱口吧。”
看着谢北轩笑盈盈的双眸,顾长宁再生气,也不好拂了他的意,端起茶喝了一口。
“我看外头雪正要停了,殿下要今晚过去瞧瞧吗?”墨岩试探地问,一边让人将桌上的酒器都尽数收走。
“谁说我要去了?”他喝了茶,敛眉低声道,“收拾收拾,我乏了,要歇息了。”
谢北轩也不好再劝,无奈地起身,回了自己帐中。
墨岩失落地垂着脑袋,收拾了桌案。又往炉中添了炭,服侍有些醺态的顾长宁就寝,吹了灯,跟着墨旗一起行礼告退。
从顾长宁的住处走出没多远,墨旗便拉过他到一处无人的角落。
“你要叛国吗?”墨旗的语气听起来怒不可遏。
墨岩被这没来由的重罪指责吓了一跳,反手就推开逼上来的墨旗,“你疯了?我怎么可能?”
“那你为什么要帮楚晏?你想让他们和好吗?”
“楚晏殿下不是坏人,他从前也帮过我,而且殿下明明就是喜欢楚晏殿下的,我们非要做到这个地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