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章（2 / 2）

就这样，黑色的狂潮迅速蔓延过整个冷岩王国。

当王国中几只侦察飞兽也被消灭时，李察就知道，拥有五百万人口的冷岩王国已经完了。

冷岩王国被收割者狂潮淹没之后，诸神终于行动起来。薛西斯第一个传下神谕，向他所有的信徒发起了全面圣战号召。稳定之神要信徒们拿起武器，为保卫信仰而战，为生存而战，也为自己的家园而战！

在薛西斯之后，诸神一个接一个地发出了圣战的号召。

战争号角在法罗各个国度中奏响！一个个人类和非人类的国度都开始动员，国王和贵族们虽然有些不理解，但伴随着神迹显示而来的神谕是最高级别的召唤，所以他们依然服从了，打开仓库把武器分发到民众手里。

有心的聪明人却都惊恐不安，这分明是整个位面动员的节奏！

这样的事情在历史上只出现过一次，那就是星兽入侵的一役。

而李察脸色始终阴沉，除了命令各军团加速回撤外，没有再下达任何其它的命令。

梅克斯坐在李察身边，显然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因此出奇地没有给李察找任何麻烦。

就在这时，又是一则意外的消息传来。收割者一支小规模的部队不知何时越过了辽阔的无人区，出现在铁三角帝国、李察预定防线以东的一座城市。

这支部队的规模不大，而铁三角帝国这座城市前身是一座军事要塞，此刻依然驻扎了重兵。又兼母巢的一支精锐部队恰好就在左近，因此一场血战下来，收割者的这支部队全军覆没。但是母巢部队和铁三角帝国的联军也伤亡过半，城市中九万的人口更是死亡了近四万人！

袭击之后，本来就在防线上指挥布防的撒伦威尔第一时间赶到了这座城市，而母巢也调集了四只分脑和大量工蜂赶到，工蜂将会清理城市的尸体，而分脑则把看到的景象不断传送给李察。

这座城市已经变成了地狱。

在城市外缘，收割者以独有的高效设置了两个屠宰场。大量尸体已经被送到屠场‘加工’。当母巢的部队赶到后，这支收割者的部队被全歼，后来就连机械甲虫都开始加入战斗了。所以屠场上残留着大量被切割到一半，还没有来得及进行压缩封装处理的尸体。

在不远处，一架运输飞船被击毁在地上，它的货舱破损，大量血肉货块洒得到处都是。有些肉块外面封的薄膜破裂，血肉、内脏和碎骨都从里面流了出来，流淌一地。

铁三角帝国的战士看到这一幕，尽管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可还是有很多人忍不住呕吐起来。

撒伦威尔脸色铁青的吓人，他立刻命令自己带来的部队封锁现场，将城市和屠场隔离，不让城市里幸存的居民看到这一幕。

然后撒伦威尔带着亲卫走入屠场，亲自动手把一具具还完整的尸体拖出来放到一旁，那些已经被切割了的尸体则另外堆积起来。

屠场上堆放着足有上万具尸体。

撒伦威尔一具一具地搬着，完全不顾全身已被血水浸透。几百人形骑士这时来到屠场帮忙，才把进度加快。

直到行将黄昏时分，整个屠场才清理完毕。完好的尸体被一排排地摆放在地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碎尸和血肉货块则被堆成几座小山，撒伦威尔亲手把一罐火油浇在上面，然后帝国战士就不断给尸堆浇油。当油浸透尸堆时，撒伦威尔在手上凝聚了一个火球，投到尸体堆上。烈火即刻冲天而起，带着滚滚黑烟直上天空。

火光映得撒伦威尔的脸忽明忽暗，他脸上每一根线条都深刻得象是承载了无数的苦痛和责任。

撕伦威尔向天空中招了招手，片刻后一只分脑就从天而降，落在他面前。

“我要和李察殿下通话。”

分脑复眼中闪烁了几下，就响起了李察的声音：“我在，撒伦威尔。”

“你也看到了这些吧？”

“我看到的更多。”

撒伦威尔点了点头，说：“这里驻扎了帝国一个军团，后来又有母巢援军赶到，才消灭了敌人。可是看看这战场，我只能说，我们其实还是输了。殿下，你说的对，收割者确实可怕，它们几乎无可战胜。但是”

撒伦威尔的表情格外平静缓缓地说：“殿下，我知道你只能带走很少一部分人。大部分人都得留在法罗，面对收割者。而这里发生的一切，就是他们将来的命运。但他们都是我的子民，我是他们的皇帝。在这个时候，我没办法抛下他们，自己逃离法罗！”

这位傀儡皇帝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说：“我决定留下，和我的人民在一起。当收割者的大军到来时，他们的皇帝应该站在最前面！”

默然许久，李察才说：“我知道了。”

撒伦威尔目光象是穿越了层层时空，落在李察身上，向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在绿洲城，李察让所有的追随者都离开，独自站在法罗地图前，静默不语。

此刻在圣树王朝的王城，一小队教会人员冒着风雪快步走着，很快就来到一座古老的教堂前，拍响了深黑色的厚重铁门。

吱呀一声，铁门打开了一条缝，门缝里露出一张苍老且阴贽的脸。

这是一名披着白袍的老神官，他上下打量着门外的人，脸上全是警惕。说来奇怪，双方同为光辉教会的神职人员，可是这位老神官却象是防贼一样提防着外面的人。

门外的神职人员中，忽然走出一个人。他掀开了罩帽，露出面容，说：“我要找华文大主教。”

老神官顿时一惊，失声道：“圣子殿下！”

可是认出来人后，他非但没有让开路，反而把门缝挡得更加严实，象是生怕对方会闯进来。

这时院落里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让他们进来吧。”

“可是”老神官明显很不情愿。

“不要紧的，让他们进来吧。”

老神官这才用力拉开铁门，将圣马丁一行放了进来。

马丁抬向古老而宏伟的教堂拱廊看了一眼，吩咐随行的圣武士们在教堂外等候，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教堂的神坛前，华文大主教头顶高冠，身披枢机大主教的红色圣袍，手里捧着一本圣典，正在细细地读着。

看到马丁进来，华文将手中的圣典合上，对马丁说：“你不该进来的。这里现在是我领域。就算你是圣子，在这座教堂中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马丁毫不紧张，继续向华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