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懂王的事就是我百晓生的事,师祖放心!”
交代完一众杂事,送走这三人之后,白清欢却没有跟着往外走,而是转身朝着洞府内走去。
段惊尘落在她身后,问:“是遗漏了什么吗?”
白清欢已经快速将想要带走的东西给丢到芥子囊中,转头对上段惊尘徒然变得不自在的脸,理直气壮道:“是啊,寒渊之中多妖兽,万一我们就需要伪装成妖兽去干什么呢,当然要把伪装用的东西带好啊。”
段惊尘虽不知道这东西用途,但多少从她的反应中明白这些东西不正经。
他面上涨红:“我觉得不需要。”
她装没听到,又拿起皮鞭:“哦对了还有要和妖兽战斗的武器带上。”
“白清欢!”
“哦还有防御魔兽攻击的锁链甲带上……”
“……”
……
天边的云雾沉浮,在无人知晓的后山一角,一艘小型云舟缓缓上浮,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青霄剑宗,直直朝极北之地飞去。
云舟之上。
白清欢和段惊尘相对而坐,在两人不远处,云华真人则强硬地拿刀疤当靠枕席地盘坐着。
这云舟并非是当初方略刻意拿给段惊尘的废弃品,不止没有颠簸,连飞行的速度都快得惊人。
云华真人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浮云,不断往后退去的重重雪山,忍不住叹息。
“吃上软饭了果然好啊,都不用御剑受冻,我记得我上次飞寒渊的时候,天上飘的全是鹅毛大雪和拳头大的冰雹,真是要人老命。”
段惊尘如今已经能够自觉过滤掉“软饭”两字,完全不会应激了。
他侧过头看窗外,果真,青霄剑宗的明媚春光早已不再,光线被厚重的云层遮蔽,黯淡无光的天幕上飞快坠下密集的雪,伴随着云舟的飞行,雪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视野之内尽是灰白之色。
而且正如云华真人先前所言,这里的温度太低了,虽说三人的修为都已经不惧严寒了,但是刚煮好的灵茶的热气才浮出两缕,便飞速冷却下去,始终不美。
云华真人忍不住坐直了拿手揣袖里,蹭了两日段惊尘的软饭后,也开始挑剔起来了:“这云舟哪儿都好,就是冷了点。”
白清欢不动声色将茶杯放下,丢出一把灵石给刀疤。
“火离,地坤……”
她一连报出几个方位,刀疤叼着灵石,依照着白清欢的指示将每颗灵石送到该有的位置。
在最后一块灵石落下之后,云舟内的温度骤然上升。
云华真人看得目瞪口呆:“这年头狗都能布阵了?!”
刀疤翘着尾巴,微微昂首,颇为矜持地走回到白清欢脚边趴好了,随时听候号令。
白清欢:“它其实不止会布阵,其实好像还会卜算一些简单的问题了。”
语罢,她丢了块龟甲给刀疤,“算算我们会不会遇到冰雹。”
刀疤双爪交叠,不知道比划了个什么古怪的姿势,最后汪汪叫了两声。
逐渐自学会狗语的白长老体贴翻译:“它说不会。”
刀疤配合点头。
云华真人看着这标准的星算门卜算架势,嘴角的胡子都跟着抖了抖,他转过头看段惊尘:“你这剑灵好像不是什么正经剑灵啊!哪里学的这么多东西!”
段惊尘回想着数月前威风凛凛杀气滔天的刀疤,沉默了一下。
“她教的。”
“哪有教这些的!还全都是正经的传承……”云华真人古怪地看向白清欢:“你别告诉我,它是你收的徒弟?”
白清欢还真的若有所思的思考了片刻,她这辈子也就生过一次收徒的念头,便是宋兰台,最后没能收成,她这一身五花八门的手艺还真的找不到传人。
要真换成刀疤,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啊……
白清欢缓缓道:“我准备再改天有机会再传它一手灵厨料理之道,若它真能给咱们做个四菜一汤,那就给它办个收徒大会正式拜入我门下好了。”
云华真人双目圆睁:“?”
段惊尘见怪不惊:“……”
刀疤神采奕奕,在接下来的几日中越发殷勤,将缺德仙君伺候得越发周到。
在数日之后,云舟缓缓落下。
养足了精神的一行人也收起了云舟,改作步行。
刚一离开云舟,那让人呼吸都困难的刺骨寒意便从四面八方快速涌来,灵力在此地几乎微弱到感应不到,凭着目力远眺过去,只能看到完全阴沉下来如若长夜的阴暗天空中不断飘落的雪,还有足下厚到几乎将人淹没的积雪。
云华真人将手放在剑柄旁,随时做好了拔剑的准备,他沉声道:“已经到了寒渊的最外围了,寒渊之中灵力并不稳定,或是枯竭或是狂暴,云舟无法继续用了,你们也尽量节约灵力。还有,我要提醒你们,这里处了无处不在的妖部之外,还有在修真界无法继续混迹的一些邪修,以及羽山之中的疯子——”
“唰!”
在说话的间隙,云华真人忽然出剑朝着远处晦暗不明的雪雾中一斩。
凌厉的剑气化作一道弧月似的白光快速飞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