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怀仁回忆了和刘思远的所有接触,结果发现两个人并没什么仇什么怨,矛盾仅仅停留在互相看不顺眼的层面。
既然没有深仇大恨,怀仁自然也就没有别的心思,这时候说这些话,就好似老师给即将高考的学生做心理辅导,一切都是从好的方面出发的。
贴心至腹的嘱咐一番,怀仁便让刘思远离开了办公室,经过这次的交流,看起来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好似淡了那么几分。
当然,这只是表象而已,具体在心里是怎么想的,便不得而知了。也许,仇恨只是暂时隐藏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再爆发。
刘思远离开校长办公室,下一个进来的是吕征,刚刚刘思远进来时,只是绷着一张扑克脸,而吕征的眉目之间,赤裸裸的充满了仇视。
“坐。”
对于这种仇视,怀仁依旧是一笑了之,然后如同招待刘思远一样,轻轻的说了一个坐字。
然而,吕征并没有坐下,而是冰冷的说道:“有什么事儿直接说,别跟我磨叽。”
“坐。”
虽然面前是一个即将上战场的人,怀仁在各方面都要迁就他一些。但是即便如此,怀仁也不可能任由他随便拿捏,这时候加重语气,又说了一个坐字。
只不过,吕征依旧没有坐下,他自持自己是个将死之人,在仍活着的这两天里,当然要活的更硬气一些。
如果说怀仁和刘思远,并没有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那么他和吕征之间的关系,则可以用‘死敌’这两个字来形容。
虽然怀仁没有伤害,吕征和他手下的年轻人,但在吕征心里还有另外一本账,许多没来由的东西,也都记到了怀仁头上。
在他心里,自己和几个年轻人被抓,就意味着教堂基地失去了补给,而只靠几个老人和孩子,吕征不认为他们能够找到食物活下去,被饿死的结局已经注定,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于是乎,教堂基地的25条人命,就这样被吕征记到了怀仁的头上,而他却忽略了自己的执拗,自始至终都不肯说出聚居地的位置,也不让手下的年轻人们说。
如果他臆想的事情真的发生,教堂基地的25个人,因为他们被抓而饿死,那么这笔账不应该记在怀仁的头上,而应该怪他的固执。
“坐。”
怀仁并不知道,在吕征心里已经将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这时候依旧保持着微笑,把语气放缓,很是平和的又说了个坐字。
这是他第三次让吕征坐下,也是最后一次,如果吕征执意不坐,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坚持了,这场对话还没开始,便已结束。
之前已经说过许多次,受过专业训练的吕征,最擅长的技能,便是察言观色。
他在怀仁说这第三个坐字的时候,从怀仁的微表情里,读出了坦诚与释然,给人一种很洒脱的感觉。
这种感受让吕征微微一怔,不由得拧起眉头打量了怀仁几眼,心道听他说说也无妨,最后还是坐到了椅子上。
只不过,吕征仇视的眼神并没有改变,他只是想知道怀仁有什么目的,而并非要按照怀仁的调调行事,更不想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
或者说,怀仁和吕征之间的矛盾已经无法化解,因为在吕征心里,人类和丧尸的矛盾,就是无法化解的,既然怀仁给丧尸当狗,那么双方的敌对关系,便已经成为了定局。
从抓住吕征和他的手下开始,怀仁已经给了他们太多的善意,可这些善意就如同泥牛入海,没能掀起半点浪花,最后换来的依旧是仇视与记恨。
怀仁不是圣人,他施以善意是要回报的,可对吕征和他手下的这笔投资,显然是赔本的买卖,眼下还看不到收回成本的希望。
对于一笔不成功的投资,只有两个办法解决,要么追加投入,想办法连本带利赚回来;要么壮士断腕,进行彻底清算,能收回多少成本算多少成本,尽量减少损失。
此时,怀仁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吕征,在思考自己现在应该追加投资还是壮士断腕,亦或是什么都不做,任其自然发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