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敬英和夏至聊了很多,而郭天盟只是背手在一旁站着。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眼前夏至的悲剧太过复杂,无论是那股反抗势力还是中央基地,他们都有错。
郭天盟是中央基地的代表,他只是看着这个被抛弃的研究员,什么都说不出口。
夏至也没有搭理他,郭天盟站了一会儿之后便跟着关敬英一起出门了。
关敬英又安慰了坐在沙发上的仇冰河,最后他跑去找仇文了。
郭天盟坐在沙发上保持沉默。
“夏老师跟你说了什么?”仇冰河问郭天盟。
“他什么都没说。”郭天盟实事求是道,“他可能不喜欢我。”
“那你为什么进去?”仇冰河不解。
“愧疚。”
“你还会愧疚?”
“我会。”郭天盟的双手平放在膝盖上。
“你真奇怪啊。”仇冰河说。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不奇怪的。”郭天盟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他遇到麻烦的时候你还没有长大吧,他的现状和你没关系啊。”仇冰河算了下年龄才发现不对劲,“他又为什么讨厌你?你比他小了那么多。”
“因为我在他眼里不是郭天盟,而是中央基地。而他在我眼里也不是夏至……而是无数被抛弃的人。”郭天盟认真地解释。
像夏至这样即将死去的人,过去有,未来也会有。
仇冰河盯着郭天盟看。
郭天盟也看向了仇冰河:“你们看过很多电视电影,对吗?”
仇冰河点点头。
“那你觉得你老了应该是什么样的?”郭天盟问她。
“坐在摇椅上昏昏欲睡,偶尔跟老伴出去唱歌跳舞。”仇冰河说。
“可是你还没老,你怎么知道的呢?”郭天盟继续问。
“电视里有啊,人老了都是大差不差的。”仇冰河回答。
郭天盟轻轻叹了一声:“所以说我们很擅长做这种事。”
“什么事?”仇冰河不明白。
“我们很擅长用别人人生的碎片去拼凑一个‘虚拟人生’给自己,虚拟人生很真实,很丰富。”郭天盟说,“在没去真正体验时,我们总能根据已有的线索推断出最符合想象的人生。”
“那真正体验后呢?”仇冰河问他。
“没有答案。”郭天盟冲她笑,“哪怕找到了答案,那也只是一时的。”他的人生也还没有结束,他也还没找到答案。
“你害怕吗?”郭天盟问仇冰河。
“还好。”仇冰河给了个不绝对的答案。
郭天盟没有再说话,好像他只是心血来潮跟仇冰河闲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