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邵听他这番话,不由睁大了眼睛,奇道:“听伯父的意思是怕我父皇?”
李渡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殿下没在顺天府待着,直接来了这儿,不仅仅是想沐浴更衣吧?你想让我给你出出主意、在你父皇面前怎么说道说道?”
李邵挑眉。
这确实就是他的来意。
他也清楚,这事一出,父皇大发雷霆是难免的。
而他也无法用什么“孝顺”之类的理由去安抚父皇。
因而,他要搬伯父这个救兵。
没想到,救兵一副不肯救的样子。
“你怕你父皇,我也怕,”李渡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这事儿你错得离谱,你要听我的意见,那就是现在就往宫门赶,赶在早朝前先见到你父皇,好好与他把事情说了。别让他在朝堂上,从顺天府那里知道来龙去脉,那他一准更生气。”
这个建议,等于没有。
李邵听着颇为失望。
见平素对他和善的李渡摆明了不插手,李邵直接站起身,瓮声瓮气道:“既如此,我这就去等着开宫门,伯父只当我没来过吧。”
似是被李邵这等态度气着了,李渡的脸色又沉了几分,隐隐透出些怒气来:“全天下都是你父皇的,我怕他多正常。殿下若不听我说的,谁不怕你找谁去。这全天下,不怕你父皇、还觉得你这事没错的,能有几个?”
李邵把李渡的话抛在脑后。
内侍急急追上去,给他安排好了轿子,免得这一路又淋湿了。
上轿时,内侍又劝:“您寻皇太后、寻平亲王、寻长公主贤王他们都不管用,哎呀殿下……”
李邵摔了帘子。
都不管用,那谁管用?
要不然,去永济宫?
第266章 一个头、两个大
今儿是大朝会。
宫门一开,朝臣们进了朝房。
外头还在下雨,弄得一个个的都显得有些狼狈。
好在人人都有经验,抓紧时间收拾仪容。
徐简站在门边,神色恹恹的,仿佛一整夜没有歇好的样子。
刘靖进来,见他这般气色,眉宇不由一皱。
下意识地,依着往日的习惯,他低声念叨道:“怎得困乏成这样?你下衙后也没有多余公务在身,夜里做什么去了?”
徐简眼皮子都没有抬,淡淡道:“刘大人放心,反正没去做贼。”
刘靖闻言一愣。
他知道,徐简兴致不高的时候,其实很不好说话。
一两句不顺耳的话,就能阴阳怪气起来。
显得极其的不近人情。
尤其是在他的“好意关心”之下,这种对比很强烈。
可不知道为什么,徐简刚开口的那一句,竟然有那么点中规中矩。
就他这么一个犹豫的空隙,徐简又往下说了一句:“我这腿,想做贼都不行。”
刘靖抿了唇,还想再说什么,就见单慎抬步进来,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刘靖的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似是要出事。
单慎才是真的一整夜没合眼,眼下青色浓郁,整个人都透着股子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寒气。
边上,有消息灵通的,与单慎打招呼:“听说顺天府忙了通宵?什么大案子让单大人这么上心?”
单慎道:“都是为朝廷办事,大小案子都要上心。”
如此应对,就是不想细说的意思。
边上人见状,只当这案子还不好开口,自不再多问。
单慎缓了缓神,又把视线落在了刘靖身上。
事关太子殿下,案子也没有问明白,单慎也不想在大朝会上就把这么一包袱的炸药扔下去。
别人伤亡如何,暂且不好说。
他单慎的脑袋估计是有点痛的。
以他的想法,等下朝后直接去御书房,把案卷递给圣上,明明白白说清楚,之后遵照圣上的意思该怎么查就怎么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