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七章 情义无价(1 / 2)
夕阳下,数百匹战马轰隆隆冲进宿迁城北门,老将褚玉璞一马当先,在卫队的簇拥下策马驰入城南大营,在高大的指挥部门前翻身下马,与迎接的第十九军军长韩连城匆匆见礼,并肩大步进入大堂。
褚玉璞站在大型地图前,沉声问道:“连城,你的两个师现在到哪儿了?”
“归仁镇,在这儿,南面二十一公里的徐洪河东岸。”高大魁梧满脸红光的韩连城指着地图回答。
褚玉璞和身边众将大吃一惊:“仅仅才三个小时,他跑得这么快?”
韩连城有些无奈地笑道:“真是快,小侄麾下两个师又一个旅追了半天,越追距离拉得越远,前方急报安毅师沿着徐洪河两岸飞速南撤,连续击溃小侄守卫地方的三个连,沿途只要看到马匹船只就抢,由于是顺流而下,行军速度大大加快,连一个伤兵他们都没有留下,真是亡命之徒。”
“张镇北的骑兵堵住安毅师残部南下的退路了吗?”褚玉璞再问。
“估计堵住了,回电说镇北兄亲率主力飞速北上,以镇北兄骑兵旅的速度和强悍战力,安毅师要想南下,只有挨打的份儿。
另外,正巧天泽兄新编读力师从泗县开到泗洪接防,接到小侄急电他立刻回电,说即刻率部北上围堵。小侄觉得沿湖一带沼泽遍布,地面松软,不适合骑兵作战,于是妄自决断,请求天泽兄的读力师从泗洪以北沿湖而上,加之左边的主干道有镇北兄的骑兵旅,两个小时之内即可赶到朱湖镇和梅花针一线,安毅师残部就算是飞也飞不过去了。”
韩连城自信地笑道。
褚玉璞连忙摇头:“你给天泽的建议是对的,但是切勿低估了安毅此人的狡诈和凶悍,我们怎么也想不到他敢于在你的宿县边上登岸,才让他逃出冲出包围圈的,回想起来,着实令人汗颜啊!
我还要提醒你,千万别跟他打夜战,晚上谁也打不过他,严密围堵即可,这回他深陷狭窄之地,南逃北窜都不行了,我已让暂六师从运河西面围过来,再有天泽的读力师沿湖包抄,只需重重围困严密监视即可,等明天天亮,再一步步缩小包围圈,以最低的代价彻底消灭他!”
“玉叔怎么这么看得起这个安毅啊?听家父说,玉叔从来不轻易夸过谁的,何况是个走投无路的敌军小将?这家伙被军中传得沸沸扬扬,似乎有点儿过分了,他真的那么牛?”韩连城有些不解。
“你刚从曰本毕业回来,不知道这个安毅的厉害,这家伙估计是狐狸投胎的,嘿嘿……”
褚玉璞看到韩连城身后的一个上校双眼红肿,满脸都是怨恨,疑惑地指指上校低声问道:“连城,你这部下是怎么回事?不舒服?”
韩连城回头看了一眼连忙回答:“这位是小侄麾下读力旅旅长,保定七期的同学,叫许致胜,他的弟弟致英、致捷、堂弟致云都在高邮一战中殉职,听说当时就是安毅师和顾祝同师联合打的。
今天下午,多亏了致胜兄的堂叔冒死逃出沙集镇进城报告,小侄才知道安毅师残部竟然躲在沙集,小侄当时就派致胜兄领着麾下将士杀过去,同时紧急调集人马南下追击,但遗憾的是敌人已经逃远,逃跑前还把致胜兄全家杀害,并放火烧毁了祖宅和诺大的庄园。
致胜兄悲愤不已,率部奋起直追,可狡猾的敌人毁去沿途所有桥梁,致胜兄无奈之下,只得布置好防线打马回来,刚进城你老人家就到了。”
白净的许致胜上前一步,哀声请求:“玉帅,晚辈请玉帅发布旨意:击毙敌酋安毅者重赏一万大洋!这笔钱小侄已经备下,请玉帅成全!”
褚玉璞难过地点点头:“致胜请节哀!本帅答应了,放心,这次安毅跑不了的。你快去前线吧,本帅麾下的暂六师尚在途中,你部处于运河西面,正好与其协同,去和暂六师的师长卢陵打个招呼,便于协同作战。”
“感谢玉帅!”
许致胜恭敬地敬了个礼,转身离去。
褚玉璞与结拜兄弟的儿子韩连城聊了一会儿家常,清清嗓子对着满堂将领大声命令:“传我命令:活捉安毅者赏现洋五万,击毙安毅者赏现洋一万!”
“遵命!”
众将轰然回答。
韩连城微微吃惊,随即会意,知道自己的世叔还是想要抓活的。
褚玉璞看到韩连城会心的笑脸,不由莞尔一笑,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叔侄俩便在一群将领的簇拥下,一起走向后院出席接风宴去了。
傍晚,安毅率读力师残部来到太平镇西北二十五公里的金镇,三千余弟兄放下伤员,立刻占领制高点,选定防线,喘息未停丁志诚策马返回急报:
“前面的界集镇至朱湖镇四公里区域突然出现大批直鲁军,番号不详,约为三个旅的兵力。他们已经发现我们的动向,堵住了南下太平镇的水陆交通要道,现在正沿着镇子外围一线布置厚实的防线,志标率领麾下六百余弟兄抢占了镇北三公里的朱家岗,行真带领麾下三百弟兄埋伏后方策应,目前尚未接战,请师座指示。”
安毅和尹继南、杨斌等人大吃一惊,还未想出对策,警戒西面的路程光又匆匆跑来:“师座,西面两公里约一千二百骑兵与我团阵地隔河相望,看样子敌军正在商量对策,属下非常担心这股骑兵会从下游五公里的黄桥绕道过河,攻击我正南方向。”
安毅头痛欲裂,弟兄们顿感雪上加霜,北面敌军两个师正在五公里外连成一线,缓缓前进,西线上万敌军步调一致,迫近河西,东面虽然是浩瀚的洪泽湖,可是没有船只就是死路一条,此刻三面受敌退无可退,处境异常严峻。
“师座,时间不等人了,咱们不如集中所有兵力强突界集镇,直杀太平,也许这样才能闯出条生路来。”杨斌建议道。
安毅痛苦地摇了摇头:“很困难,咱们四千六百七十二人,能冲锋的也就三千多了,就算咱们集中兵力拼死一搏冲出大半,但近六百伤病弟兄怎么办?
南面敌人决不下一个师,何况一旁还有一千多骑兵虎视眈眈,完全可以在咱们九死一生突破之后尾随追剿,到那个时候我们不但逃不出去,还有全军覆灭的危险,此策行不通啊!”
“报告,北面敌人压上一公里随即停止了前进,目前就在我团和三团阻击阵地前方三公里左右构筑防御工事,令人非常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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