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傅寄忱记得他爱吃这家的栗子糕。关于这一点小爱好,此前,他从未在小辈面前提过,吃的次数也不多,除非特别留意,才会发现。
随着老爷子的面色越来越和悦,客厅里的气氛也热闹不少,闲聊的话题围绕着傅寄忱,问他预备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傅寄忱答,还没开始看日子,夏天眼看着要过去了,筹备的时间有些紧,等到天冷了,新娘子穿婚纱不方便,大概率会推到明年春末夏初。
难得傅寄忱肯多说几句话,其他人都追着问,场地打算定在哪里,宾客方面有没有什么要求之类的。
往常明争暗斗的一家子,倒是因为傅寄忱的婚礼,有了短暂的温馨和谐,这画面就跟做梦一样。
老爷子吃着糕点,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心头颇有几分熨帖的滋味,他顺手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敒
杯子里就剩一口茶了。
其他人都在聊天,没察觉到老爷子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老爷子刚把茶杯放回去,一只手伸了过来,端着盖碗,另一只手按在杯盖上,给他的小茶杯里倒了八分满的茶水。
老爷子顺着那只手抬眼望过去,沈嘉念倒好了茶,放下盖碗,冲着老爷子轻轻笑了笑,算是对老人家看着自己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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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家宴没发生任何意外状况,在和乐融融中开始,在和乐融融中结束。
饭后,老爷子叫傅寄忱到楼上书房谈话,沈嘉念坐在客厅里等他。
保姆切了水果端来,放到她面前,热情地招呼:“少夫人请慢用。”敒
沈嘉念朝她点了点头,面上看不出丝毫拘谨,从从容容地拿起小叉子吃水果,时不时往楼梯口瞄一眼,看傅寄忱下来没有。
忽地,耳边传来一道高昂的女声,带着两分不屑:“是我小瞧了你的手腕,还真让你坐稳了傅家少夫人的位置。”
沈嘉念不用多想就猜到说话的人是谁,抬起眼眸,果然,对上了傅建芳凉凉的眼神。
傅建芳手里把玩着不知是谁扔在沙发上的一把折扇,展开又合上,用扇骨一下一下轻敲着手心,虽是坐着,姿态却很高傲。
“不知道姑姑是什么意思。”沈嘉念说话的声音四平八稳。
其他人要么在棋牌室组局玩牌,要么在茶室聊天,客厅里这会儿只有傅建芳和沈嘉念两个人。
“你少来了,谁有你沈嘉念精明,攀上了傅大,一辈子荣华富贵就稳了。”傅建芳哼笑了一声,音量也没压低,堂而皇之地表达对沈嘉念的不满,“我上回找你,传达的是老爷子的意思,你倒好,长辈都不放在眼里,转头就去傅大跟前告状,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说动傅大跟你去领证。老爷子的态度你今天也看到了,若非看在傅大的面子上,你当真以为他会给你一个眼神?”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