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穿过大厅,路过领班瓦里安时,抬起苍白的脸,“停掉表演吧,那位先生根本不喜欢这首歌。”
宁归下班时,大厅里的音乐已经变回了舒缓轻盈的爵士乐——比哪首聒噪的歌强。
他将围巾在脖子上又缠了两圈,向小巷外走去。
夜晚巷内比白天更冷,穿堂风刮过,粘在墙壁上的海报和广告贴画摇摇欲坠,头顶脆弱的铁制吊灯摇晃着发出“嘎吱吱”的声音,像老鼠叫。
此情此景,越发让人联想到凶杀案或是鬼片现场。
宁归呼出一团白色的哈气,缩了缩脖子,加快脚步。
“走那么快做什么?”
“!”宁归被吓一跳,发出无声的尖叫。他僵硬地回头,看清从黑暗中缓慢走出的是达达利亚,这才松一口气。
不对,他怎么在这儿?
“许你来这里上班,不许我来这里喝酒?”达达利亚下巴埋在围巾里,脸上浮现着不自然的红晕,但眼神还算清明。
“......”
夜晚实在太冷,宁归懒得拿本子出来。他静静地看着达达利亚,等他先开口。
“不许这么看着我。”达达利亚上前捂住他的眼睛,声音听起来比平时黏连,“唔...怎么回事,头有点晕。”
废话,喝完酒还吹风,你不晕谁晕?
宁归想了想,拿下达达利亚的手,摘掉围巾,踮起脚,像打扮狼外婆一样将围巾盖在达达利亚头上。
缠绕两圈后,不忘在正面打一个结。
这下不仅像狼外婆,更像忍者。
宁归看着达达利亚的样子,不禁笑了。
达达利亚缓慢地眨了眨眼,他明明见过宁归笑,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感觉却不太一样。
对了,他对冬妮娅这样笑过,也对托克这样笑过,但对自己...还是第一次。
“你可真吝啬啊。”他小声说。
一个人在嘀咕些什么啊?宁归没听清,等他再靠近时,达达利亚却说,“回家吧,再这么干站下去,可要冻僵了。”
宁归不打算追问,达达利亚说的没错,天越来越冷,没必要站在这纠结一句自言自语。
“你...不冷吗?”没走几步,达达利亚又问。
天上又飘起了星子似的雪花,宁归把外套领子竖起叠好,翻折回去。当然冷,但也不能眼看你醉酒吹风,被吹感冒吧?
“我不介意分你一半。”达达利亚扯开自己的围巾,不由分说地挂在宁归脖子上。
带着海洋气息的暖意瞬间包围了宁归,他抬起头,正对上那双冰蓝色的眼睛。
“喂,关于之前提到的推迟利息的条件,我想好了。”达达利亚盯着他,一字一顿说道,“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