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之后,他把铅笔夹在耳朵上,双手举画,自得其乐地观赏。直到胳膊举酸了,他才恋恋不舍地放下。
放下画本的瞬间,就见对面走过一个少年。少年身形单薄,头发只是随意地用根树藤绑起,就这么淋雨走着。
安轻夏看不过眼,出声喊了他过来避雨,那少年没有理会。少年走得很慢,安轻夏一看,他的鞋子和裤子都破烂烂的,脚腕上还有点红色,像是血。上身的衣服,或许称不上衣服,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看着也是破旧。
安轻夏的同情心都快泛滥到发洪水,一咬牙,顶着书包冲到雨里,一把抓住那小孩的手腕,而后被那瘦骨嶙峋的触感狠狠惊了一把。没等惊太久,也不等小孩反应过来,拽着人跑回土地庙屋檐下。
那少年不言不语,静静地看他从背包里找出帕子擦脸,然后眼看着帕子的另一面被贴到自己脸上。
“快擦擦,等会儿感冒就不好了。”
少年捏着帕子,没动。
安轻夏疑惑,问他是不是不会用这个。他没说话,脸却是红了红。
安轻夏向他示范用法,少年有样学样,把脸和手都擦了擦。看他动作完,安轻夏寻摸着讨回手帕去洗,那少年直摇头,指着上头的污渍。
“你不会说话吗?”
少年茫然地望他,摇了摇头,又指指自己的嗓子,跟他比划几下。安轻夏没学过手语,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便偷偷呼唤鸿蒙翻译。
【手语的意思是,他这个地方有损伤,短期内无法说话。经扫描,是声带受到外力撞击导致。】
那有药吗?
【目前该药品未解锁。而且他这种情况不算特别严重,可以自愈,只是需要花费的时间稍长。】
大概多久?
【视病患情况而定,多则一个月,少则三五天。】
“那怪可怜的。”
少年眨巴两下眼睛,不解看他。安轻夏牵出自认为最友善的笑容,说道,“我是说嗓子,就是你的这个地方,不舒服真是件可怜事。我以前是经常喉咙发炎,有次严重到一周说话都是嘶哑的,咳嗽咳得都有血腥味了。”
少年似懂非懂地点头,安轻夏瞥到他还抬着的手,回道,“这手帕还给我吧,我带回去洗。”
他还是摇头,又开始比划。
【我把它弄脏了,不能还给你了。】
“那总不能让你带回去帮我洗吧?那……”
看那少年倏然亮起来的眼睛,安轻夏实在没法把剩下的‘不行’二字说出口,最后只好改口,回了句那行吧,又把自己所住的位置指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