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江州,晋安王府偏殿。
只见一名中等身材,衣着华贵,头戴金冠,约莫十五六岁,稚嫩而富有灵气的少年面带忧色,手里攥着一纸诏书,正左右为难地徘徊在房间内......
这名少年正是刘义隆的七皇子,晋安王刘戎。此刻,他刚刚收到了刘松宣他去建康为先帝守灵的圣旨。
刘戎虽然年纪轻轻,却心思缜密,聪慧异常,也十分善于任用贤能。在他的王府之中,有两位得力谋臣为他出谋划策,一位名叫邓琬,一位名叫袁祯。
邓琬奉行老子“无为而治”的道家思想,凡事讲求顺其自然,不争而胜。而袁帧奉行孔子的儒家思想,他的主张是大有为,雄心勃勃,锐意进取。袁帧的主张并没有错,他本人也颇有才华,但他最大的缺点是有些急功近利。
这两人一个讲求无为,一个讲求有为,虽然道不相同,却也像一股清风和一股飓风,共同辅佐晋安王刘戎,配合起来相得益彰,令刘戎得心应手。
就在刘戎为圣旨的事情左右为难的时候,邓琬和袁祯二人一同走进了偏殿。
刘戎见二人一同前来,不禁叹了口气,为难地说道:“哎......圣上宣本王去建康为先帝守灵。二位先生,本王究竟该如何是好?”
袁祯听罢,连忙答道:“殿下,刘松残暴,建康乃是虎狼之地,此行万万不可啊。”
邓琬听罢,也说道:“殿下,建康之行万分凶险,卑臣也不建议殿下以身犯险。”
刘戎听罢,不禁心想,这二位先生平日里经常政见不合,有时候竟为了一丁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弄得自己都不知道该听谁的。可是在这件事上,他们却异口同声,都拦着自己去建康。
其实,自己也是打心眼儿里不愿去啊,那可是刘松的地盘,去了搞不好就回不来了!而且二位先生都说去不得,看来是当真不能去啊!可是如果不去,那不就成抗旨不尊了吗?
于是,刘戎又叹了口气,说道:“哎......本王如果去了建康,恐有去无回。如果不去,那便是抗旨不尊,又恐圣上怪罪下来,这该如何是好啊?”
袁祯听罢,却厉声说道:“刘松这奸贼,杀兄夺位,银嫂杀侄,天下皆知。此等卑鄙小人,我晋安王府根本就不承认他这个皇帝,何谈抗旨!”
邓琬听罢,却摇了摇头,说道:“话虽如此,可那刘松眼下毕竟坐在龙椅上,是我大宋名正言顺的皇帝啊。”
袁祯听罢,接着说道:“刘松谋害太子,等同于谋逆。此等不忠不孝的悖逆之人,我晋安王府应当起兵讨伐之,并推举晋安王殿下取而代之,承继大统。”
邓琬见袁祯如此耐不住性子,赶忙说道:“不可、不可,此举万万不可啊!以我晋安王府目前的势力,还远不足以对抗中央,韬光养晦,静观其变方为上策啊。”
刘戎听罢,不禁心想,哎......这两位先生,无时无刻不打嘴架,刚才还异口同声呢,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又tm要打起来,而且不知不觉已经离题万里,越说越不靠谱。
于是,刘戎赶忙制止了他们:“哎呀,二位先生扯远了,本王目前想的不是那皇位如何如何,而是如何才能逃过眼下这一劫啊。”
邓琬听罢,赶忙把话题又重新拉了回来,对刘戎说道:“殿下,卑臣认为,圣旨上所提的前往建康为先帝守灵一事,断不可行,殿下可称病请辞。”
刘戎听罢,依然有所担心,接着说道:“可是,此时称病,刘松怎会相信,恐怕还是要怪罪下来啊。”
袁祯听罢,不禁冷笑了一声,说道:“管他良的信不信,就是不去,看他能怎么着!”
邓琬又接着对刘戎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殿下尽管放心称病请辞,断然不可以身犯险。且看那刘松如何怪罪,卑臣为殿下周旋,定保殿下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