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不好吗?
他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吗?
当然不是。
尤里乌斯好像没有办法坦诚地说布鲁斯不是个好父亲了,大概真的是遗传,当复杂的事态逼着他做出选择时,他也像父亲一样,首先选择了逃避。
“我要回旅馆收拾行李物品,退房,还要把小六接过来,我还要好多事呢。”尤里乌斯匆匆撂下这句话,逃也似的传送离开。
徒留彼得在原地,一副仿佛说错话的内疚模样,“我是不是不应该和他说这样的话啊。”
斯塔克大厦最忠诚的管家星期五目睹了两个孩子全部的谈话,她平静地用混合了电子音的女性声音安慰道:“帕克小先生,也许你只是让韦恩小先生意识到了什么,这或许并不是坏事。”
彼得:“他会不会怪我啊?”
星期五:“怎么会?你在韦恩小先生的心中是朋友的存在。”
彼得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他坐在窗台上,夜已经很深了,他却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离开。
但彼得没有犹豫多久,因为尤里乌斯已经打包好自己的物品重新出现在斯塔克大厦。
他看起来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还笑着朝彼得展示自己的哈士奇,“你不是想见小六,看,它多可爱!”
彼得从窗台上跳进来,他对小伙伴的态度有些愣怔,懵懵懂懂地反应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啊、是,是很可爱!”
二哈小六得了夸奖,昂首挺胸,一副十足骄傲臭美的模样。
作为它的主人,尤里乌斯则放下自己并不多的行李,在星期五的帮助下挑选喜欢的房间。
他在不同的房间里跑来跑去,只有彼得站在客厅里弯着腰局促地摸着狗头,听着小伙伴哒哒哒的脚步声。
“尤利,我很抱歉。”抵不过良心谴责的彼得还是选择了道歉,“刚刚不应该那么无礼地问出那样的问题。”
尤里乌斯手里拿着罐狗零食,听见彼得突然道歉时,噔得站定了,戳在哪儿,像根木棍。
他脸上的表情慢慢从轻松转到沉郁,足尖点了点地,他才缓慢地走到彼得身边,把手搭在小伙伴的肩膀上,轻声安慰:“没有啊,我没觉得你的问题很没有礼貌。”
“反而我还认真思考了,布……鲁斯作为父亲来说,确实对我很好,我不会反驳这一点的,但他也的确欺骗了我,关于这一点,我不想原谅他也是认真的,这没什么大不了。”
彼得看着小伙伴清亮的眼睛,想了想把自己那段伤痛的回忆告诉了他:“……到现在我仍然后悔当时没有第一时间冲出去阻止那个歹徒,所以我不希望有一天你会经历像我一样的事情,那很痛苦。”
成长有时候不单是因为时间的流逝、知识的填充而出现,有时它像一颗没有固定航行路线的彗星,说不准那一天就会撞在一个倒霉蛋的身上,带来突如其来的逼迫,混合着血肉、苦涩与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