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漱石在他的目光下静思许久,摇头笑道:“谕吉,不用这么认真,我这次,只是想看看你们相处得怎么样。”
福泽谕吉挑眉,“为什么?”
夏目漱石沉吟:“你已经三十三了,还没有建立属于自己的家庭的苗头……我想,这是由于你在很小的年龄就外出闯荡,修行剑道,从未体验过家庭的温暖,不知道有家人的好处的原因。如果你可以在这个‘弟弟’身上感受到家庭的味道,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或许你就可以将在乡下的未婚妻接来了呢。”
“……首先,我认为是否建立家庭并不重要;其次,我认为我自己很正常。”福泽谕吉眉头跳动,如此说。
“正常吗?乱步那孩子倒不是这样认为的呢,我和他见过一面,他说,行动与表现越是温柔的人,越是……让我想想他的原话,噢,难以接近。”
福泽谕吉将茶盏倒扣在桌面,不想再谈及这个话题,开始说另一个谣言,“老师,我没有在乡下的未婚妻。”
夏目漱石从来不听,他摸着胡子:“福地发给我一张照片,上面的少女和小孩长得很像。开始我以为是你是因为小孩和弟弟长得很像,所以才救下他呢。”
经历了一场造谣的福泽谕吉握紧茶杯:“福地樱痴?他的话老师可以不用信。”
夏目漱石仍在遗憾:“真的不是未婚妻吗?啊好可惜。”
福泽谕吉抬起头,面无表情喝完茶,打算送走夏目漱石。
老师又开始不着调了,送走也好。
夏目漱石目光带着长者的祥和,“谕吉,去体验一下家的感觉吧,或许最后有益处的并不只你一个人。”
晚风温柔地吹着,月光好似白纱,它们留恋在长途旅者生硬的身体。
并不是一人……是指自己和我妻真也吗?
夏目漱石:“老师也没有家庭,这个教不了你,需要你自己去摸索。”
福泽谕吉告别夏目漱石回到卧室。
我妻真也却是醒着的。
本来收纳在衣柜里面的福泽谕吉的衣服,此刻被放在地上堆成一个环状小山丘,又像是一个巢穴,巢穴中心我妻真也曲腿坐着,双手捂着耳朵。
月光很亮很亮,从小窗里面投射进房间,他的侧脸映着睫毛的阴影,眼神虚散不知道落在哪里。
卧室好像变成了漆黑水箱,福泽谕吉想。
他走到衣服“巢穴”旁,对着衣服思考是否要着手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