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不得已的理由,必须离开一段时间……一段漫长的时间,足以使水乡干涸,荻花凋敝。”
你一字一句,缓慢道:
“所以在那之前,我必须将心爱的孩子——荻花洲,托付给最信任的人。”
你不避不闪地迎着浮舍错愕的目光,轻声道:
“请相信岩神。”
漫长的,恒久的沉默后,山岳般的男人垂下头颅,沉声道:
“是,殿下。”
……
你最后受了他一礼,虚托着他的胳膊,将他扶起,笑道:
“待荻花洲归入璃月,你也能同魈多见面了,那孩子很惦记你。”
“多谢殿下指点。”他恭敬垂首,朝你拱手拜道:“方才浮舍进言心切,多有冒犯,还请殿下降罪。”
你摆摆手示意自己毫不在意。
“不必殿下殿下的唤我,叫我阿离就好。”
浮舍迟疑了一下。
“您的新名字?”
“不,我就是离。”你微一侧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干什么,这时候还试探我?”
“不是,我……”
你笑意盈盈地打断他,满不在乎道:
“试探就就试探吧,也没什么,浮舍,你来看——”
你推开窗户。
涤荡的春风从日渐纤薄的结界缝隙间灌入,掠过高塔的门窗,扬起你的长发。
浮舍依言走到窗前,目之所及,是生机盎然的土地,形形色色的人群穿梭其中,或扛钉耙,或拎柴火,妇女背着婴童,给田间汗流浃背的男人送餐,日光落在田垄上,像满地金灿灿的麦穗。
高塔上听不见远方的声响,可浮舍像是被金灿灿的阳光晃了神,竟看得有些痴了。
“浮舍,你看这世间,多美啊。”
他听见女子柔和的声音。
“迎着朝阳,再往前走一走吧。”
……
璃月如期开展了霓裳花市。
魈半蹲着身子,仔细替七七系好斗篷的绳结,又理了理女孩儿柔软的紫发。
“好了。”
女孩儿乖乖放下双臂,一双玫红色的大眼睛水灵灵的,期待的看着他。
魈抿了抿嘴唇,不知该怎么开口。
离大人再次不告而别,他自顾自气恼半晌,却也无可奈何——若陀大人嘱咐过:任她去吧,阿离心中自有定数,。
她没有。
魈冷漠地想。
日光渐渐湮灭,白日的花市就要关闭,七七眸中的期许也一点一点黯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