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药棚之中所来的士兵就没有少过。
祁语宁与几个丫鬟都在药棚之中充当着帮手,缝线,装木板,拔箭,熬药,直直忙活到天亮。
天亮后,受伤士兵越发得多了,一批一批而来,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时候。
立春与惊蛰取来了干粮,祁语宁匆匆吃了一口,问道:“外边的局势怎么样了?”
“西城门已破,我们的兵马已经进了长安城!”
祁语宁听到这消息略感欣慰,却也为陆泽感到慌张。
祁语宁却也不能抛下此处前去南城,她也知晓她去南城门毫无帮助,只得在这里静待着陆泽归来。
八月初二,就在一日的忙碌血腥之中度过。
祁语宁实在是累得不行,回到军帐之中休息片刻,她吃着立春给她做好的长寿面,每一口吃的都没有什么味道。
八月初三,送来药棚之中的祁家军士兵越来越少,反而是投降的秦家军越来越多。
都是大盛之人,这些士兵有的是被强行征入秦家军的士兵,祁语宁倒也不好看着他们受伤无法医治,得知药物够时,也分了药救治这些士兵。
又是忙活了一日一夜,八月初四一早,祁语宁远远望见长安城的城墙之上,已经挂上了祁家军的旗帜。
祁语宁眺望着远处鲜亮的祁家军旗帜,心中满是期盼着。
她远远见着一匹骏马而来,看清楚了马上之人,她便也飞奔了过去。
待着陆泽马停之后,祁语宁便牵着马绳翻身上马,见着跟前桃花眼眸都红了的陆泽,伸手抱住了他冰凉的盔甲,盔甲上边还满是鲜血。
陆泽也伸着手将祁语宁抱在怀中,低头看着祁语宁的脸道:“对不起,我食言了,没能陪你过十九岁的生辰。”
祁语宁微微一笑道:“日后每年你都陪着我一起过生辰就是了。”
祁语宁搂紧着陆泽道:“这一路可脏透了,你带我去长安城之中的郡主府,我想好好沐浴一番,好好歇息一番。”
陆泽低头看着祁语宁身上的衣物也满是鲜血,她以往可是个爱极了干净的姑娘,轻笑道:“好,我们去郡主府。”
长安城之中的郡主府是祁语宁被封郡主后就建造了的,前前后后该有造了个十年之久,祁语宁有时春秋会来小住一段时日。
郡主府之中,倒是什么都没变,此处都是世家贵族盘踞之地,就是连秦振都不敢贸然进入此处。
回到房中,祁语宁便让丫鬟赶紧准备了沐浴的热水,将全身的脏污洗了一个干干净净。
打下长安,也就意味着盛京在望,离开盛京城四月有余,总算是可以回盛京,回她的祁王府了。
祁语宁沐浴完,回房之后,任由丫鬟为她擦拭着如瀑的长发。
见着陆泽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入内,头上没有戴着假发,刚长出来的头发已有一寸之高,如此碎发倒是显得陆泽越发地俊朗英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