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失血过多会冷,便将自己的衣衫脱下来,盖在她身上。自己就只穿了一个肚兜。反正庞携蓉也是女子,让她看到就看到吧。
靠在土墙上,慢慢地就要睡着,忽然听见庞携蓉低沉的呻吟之声。倏地惊醒,凑到她身边:“你怎么样?不要乱动,伤口会裂开的。”伸手按住她,防止她伤口迸裂。
庞携蓉缓缓睁开眼睛,见东诗一副关切的目光,又看见自己包扎好的伤口,知道是她救了自己。低沉着声音说:“是你救了我?你干嘛要救我?”心中有一丝愧疚。自己要杀他,他却救了自己,这仇还要不要报?
东诗看见她眼中闪过的羞愧之色,大大咧咧地说:“我害怕死人,你要是死在我面前,我会吓死的。”其实她看起来也没那么坏,心里憎恶,就粗鲁地发泄出来,也算是个性情中人。
庞携蓉没有说话,借着亮光打量起东诗,只见她穿着肚兜,长发披散,居然是个女子。
“你,你是女的?”堂堂指间沙的大老板居然是个女子,让她怎么相信?
东诗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笑着说:“我是女的,不行吗?谁也没规定冬楼主不能是女子吧?”
庞携蓉这一惊非同小可,原来一直和自己作对的冬楼主居然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子,她这脸可丢大了。再看看她笑嘻嘻的面孔,竟然越看越眼熟:“你,你是施冬丫头?”她终于认出来了,震惊得连连咳嗽。
东诗忙帮她顺气,笑着说:“你不要怕,我又不是厉鬼,不会吃人的。”
庞携蓉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脑子好半响不听使唤,待回过神来,才低声说:“我明白了,你恨我当初强迫你卖身,所以偏偏和我作对,打击报复我。”原来是自己对不起她在先,也不能怨她挖了自己墙角了。
慢慢闭上眼睛,心情平静,再也没有怨言。
东诗见她刚刚还有精神说话,现在却要睡着了。怕她身子不适,伸手摸了摸她额头,不是很热,还好没发烧。
头顶的亮光渐渐暗下来,天黑了。要挨到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来救她们?会不会真的死在这里?恐惧慢慢袭来,东诗缩紧了身子,靠在土墙上发抖。渐渐地,困意上来,也睡了过去。
两个人这样昏沉地度日,早已饿得奄奄一息。只知道天一会儿黑,一会白,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眼看着就要一起死在这陷阱里,却没有人来救。
不知过了多久,东诗微微睁开眼睛,见身旁的庞携蓉嘴唇干裂,神智不清。她受了伤,流了许多血,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不行,不能就这么让她死了。万一再熬两天就会有人来救她们,她不是白死了吗?
“白眼螃蟹,你不要死,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东诗轻轻摇着她,不让她睡死过去。
“水,水,我要喝水。”庞携蓉失血过多,现在急需水来维持生命。神志已经模糊,不断地呓语。
水?她去哪里找水?东诗急得脑子乱转,自己也渴得要命,何况是她?看着她凹陷的眼窝,干裂的嘴唇,怕是再不喝水便要香消玉殒了。
怎么办?她不能看着她死掉,她做不到。要怎样才能救她一命?脑子里迅速搜索着,忽然想到主意。一狠心,拿起那把匕首,闭上眼,狠狠地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刀。剧痛顿时传来,疼得她龇牙咧嘴。看着鲜血孜孜流出,急忙凑到庞携蓉嘴边:“快喝,水来了。”忍着疼,将她的头扶起。
庞携蓉感觉到嘴唇上湿润的液体,以为是想得要命的水,拼命地吮吸起来。
几口“水”下肚,脑子渐渐清醒过来。忽然嗅到一股血腥的味道,睁眼一看,眼来自己喝的不是水,而是东诗的血。
心中一阵难以名状的愧疚,哇地一声哭出来:“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眼泪婆娑地望着东诗,再也没有任何怨恨,满眼的愧疚自责。
东诗抚着她的背,拍拍她:“不要哭,眼泪很珍贵的。”她也没想过会这样救自己的敌人一命,不知如何安慰她。见自己手腕上的血还在流出,忙凑到她嘴边:“快,再喝些,一会儿就凝固了,我可不想再割个口子。”打趣儿地笑话,其实是想安慰她,减轻她的内疚感。
庞携蓉将脸侧到一边,双眼嘱泪:“我不喝,你会没命的。”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将自己的血给她喝,而她却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你再不喝,我就让它白白流走。我不会死的,医书上说,人流失200cc的血,对身体有好处。你就全当我义务献血了,快点儿。”东诗掰过她的头,将手伸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