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墨君礼看着她这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心情莫名的被一股情绪支配,他停顿手中的动作,盯着近在咫尺的丽颜。
他与她幼时的过往种种涌上脑海。
“你就这么恨不得他死吗?”墨君礼盯着她狭长的眼眸。
沈菀缓缓睁开双眼,眸光璀璨的望着墨君礼,清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柔柔的气息:“殿下,见过雄鹰的女人,又怎看得上凡夫俗子。”
雄鹰?
墨君礼的心好像一潭平静的死水,突然被人丢了一块石子,泛起了圈圈涟漪。
没有哪个男人不想被女人惦记崇拜。
而沈菀的话击中了墨君礼的心。
沈菀别开脸,望向了鱼池里翻白肚的鱼,容颜清冷:“殿下不应该那样问我,就这么恨不得他死吗,其实我并不恨他,只是有人告诉我,这是我可以回家的路,我只是想回到原本属于我的位置,我并不想被他人叫做‘谢少夫人’,如果他死了,我就能回到沈家。”
她回过头,看他时,狭长的美眸染上了红晕:“太子哥哥。”
她抬起手,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圆月梅花纹的玉佩:“六年前,你失言了。”
墨君礼瞳孔狠狠一颤。
六年前,他拿着圆月梅花纹玉佩,告诉她。
待她学医归来,他便娶她为妻,江山为聘。
我是储君,你便是我的太子妃。
将来问鼎帝位,你便是我的皇后。
共鉴山河,笑看盛世,携手银鬓,定不负卿。
“痴想了六年,守一个冷冰冰的诺言,是我沈菀痴心妄想了。”
“今日,我沈菀终于看明白,太子殿下心中早已无我的地位。”
“别说了沈菀。”墨君礼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痛,放下了手中的剑,往后退了一步。
沈菀却在他后退时,朝他走前一步:“殿下方才那一剑……”
她抬手摸了摸耳朵,指尖擦过耳朵的伤口,一抹粉淡的血水染在指缝上:“你想杀了菀儿。”
她眼中泪水落下,眸子里透着绝然的悲痛:“我一直不想承认,殿下待我只有利用没有幼时的感情,我一直相信殿下的每一句话,一直任性,一直想……做点什么,让殿下能够注意我,看看我,可是殿下眼里早就没有菀儿了。”
“别说了!”他低喝了一声,双手扣紧沈菀的肩膀,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眸。
沈菀眼中饱含泪水,自嘲的“哧哧”低笑。
她垂下头,将他六年前赠给她的圆月梅花纹玉佩,亲手系在他的腰带上。
他也怔怔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眉头紧紧的皱着。
等沈菀系好了玉佩后,就推开了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向墨君礼福了一个身。
可是,这样的沈菀好绝情,好可怕,好冷漠……
好像一堆他握不住的沙子。
“沈菀,你……”
“既已无法兑现诺言,那这圆月梅花纹也该归主了,殿下放心,以后我会事事听从你的安排,不会再任性,不会再私自行动,菀儿还是菀儿,但是菀儿会用另一种方式站在太子殿下的身后。”
她说完,低垂眼眸,掩去眸中的落寞。
墨君礼心头一紧,抬手想抚摸沈菀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时,沈菀别开脸,避开了墨君礼伸来的手,低声说道:“臣妇这就回去看看臣妇的夫君。”
她又朝他福了一个身,便从他面前走过。
他微微启开唇瓣,想说点什么,可是唇瓣震颤的厉害。
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样听话、懂事好操控的沈菀,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为什么她同他做出割舍的时候,他的心会那么痛苦。
他猛地伸手想抓住沈菀的衣袖,可那袖子如流水一般,很快就从他的手掌里滑走了。
他看着沈菀离开,这时,李常福从后面的宫廊走过来:“太子殿下。”
“怎么了?”墨君礼情绪低落,没好气的喝道。
李常福身子一颤,小心翼翼的说道:“罗太医找到了解药。”
“罗太医找到了解药?”墨君礼突然回头,眼中充满着杀意:“他不是说太医院内没有解药吗?”
李常福回道:“是罗太医的儿子从宫外送进来的解药。”
“罗太医的儿子?”墨君礼眼眸微微眯起:“孤记得此人,罗太医的儿子罗亦,在上京城开了三家世医堂。”
太医院内没有解药,可是他儿子的世医堂内却有解药,那世医堂……还有什么大文章吗?
“你派人暗访世医堂,看看世医堂内可有南夏鸩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