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生只飞一次,而那一次,只为了袭击一个人类,
而我就是被选中的人。”
孟惟对着门说话,看不到对方的脸,
但她知道,丹虎就在门后面,
可能跟她一样坐在地上。
丹虎脑袋靠在门上,无声地笑着,笑得停不下来,
对面的女孩有一副清脆的嗓子,唧唧呱呱地大说跟大笑,
她的存在让这间大房子不再那么空旷。
其实每天孟惟来的时候,他都醒着,但是不发出任何声音,
他不想跟她对话,他的脸没法儿见人。
清醒地睁着眼,听她走进门,
放下食盒,然后出门离开。
“你来,真的是为了打游戏吗?”
丹虎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答案,只是问题先于
意志,已经脱口而出。
“不是。”孟惟收起笑,“不是为了游戏。
那天我被关在排练室,你说你要走了,其实我
并没有很失望。但是过了一会儿,你又回来了,那时候的
我好高兴啊,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那么高兴。
我想,我现在来你家,即使你没有像我那天一样高兴,
也会有一点点开心的吧。”
他安静很久,没有说话。
他们背靠着背,之间只有一道门,这阵停顿,久到让孟惟忍不住想象,
他们正在同一架飞船的驾驶舱里,
隔着一道挡板,宇宙中的漂浮旅行过于漫长,失去了时间概念,只有他跟她。
“有。”丹虎用一个字打破这种静谧。
“有高兴。”
“那我就算没白来了哦。”孟惟在门后念叨。
“作为感谢,我给你演奏一首曲子,是我妈教我的。”
孟惟听到丹虎打开箱子的声音,不禁好奇,是什么乐器。
试弹一下,他好像在调音,
片刻后,圆润轻快的琴音从门后传出,竟然真的会,而且非常熟练。
这是一首快活的小调,曲调跳跃活泼,活脱脱玉珠掉在地上的声音。
“啊,是琵琶,对不对。”
他笑了一下:“你绝对猜不到。”
然后,他开始唱歌,那是一种
孟惟从前没有听过的语言,不是中文,也不知道是哪一国的外语。
丹虎放开嗓子,但声线压得比平时低沉,
歌声听起来好像一位热情剽悍的汉子,在宴会上
给朋友弹起琴来,只为烘热气氛。人声低沉,琴声透亮,
叫人想象这个汉子人虽粗犷,却有一双灵巧的手。
一曲毕,孟惟心甘情愿地认输:“我真的猜不到了。”
他才说:“这是我妈家乡的歌,
歌名就叫《敬酒歌》,
她是四川的彝族人。
乐器叫弦子。”
“所以你有一半彝族的血统,而且是个四川人?”这让他
听上去有血有肉很多,不再是一个神秘兮兮,从天而降的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