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我跟他又不熟,我犹豫着是出去等,还是再进去。最后想到那瘾君子可能没那么快恢复,那六十多岁的邰叔可能弄不动,而我却在那儿闲着,这样是不是不太像话啊?于是又折回来。
邰叔没在外面,门也半开着。我以为邰叔正在里面给他擦拭,可往里一看却吓得我连退几步,差点退得跌倒,因为我竟瞄见他坐在马桶上。
听见动静,邰叔走出来察看,手上拿着毛巾。我见他出来更是尴尬不已,真想钻进地缝中去。
他也看出我的尴尬,连忙解释:“少爷没上厕所,只是他现在还站不起来,我才扶他坐在上面,让他……。”
“好了邰叔,您就别再说了,您想让别人觉得我就是个女色狼,还偷看男的上……?”我压低声音极为害羞。
这下让一向严肃的邰叔都露出了一丝腼腆的微笑。
而且我显然听见里面也传来一声笑,听见这声笑,我简直恼羞成怒,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的冲进去质问道:“你现在活过来了就来笑我,要不是因为你这瘾……,你这二少爷我能来这男厕所吗?居然还来笑话我。”我嘟嘟哝哝的。而这瘾君子明显已经恢复不少,刚才如白纸般的脸也有些恢复到之前的那种腊黄,脸上的口水鼻涕眼泪更是不见踪迹了。
他靠在墙上还对我笑道,只是声音还不太稳定:“对不起了,今天我……,我把你们俩吓坏吧?我从小就有,‘癫痫’。”
不错嘛,我用来搪塞别人的说辞,他自己居然套用了,连搓着毛巾的邰叔都怔一下,赶忙附和:“对对对,我们二少爷从小就身弱多病,又得了这病。先生和夫人什么医院都都带他去……。”
“得了邰叔,她都知道了,这病还是她让我得的呢,您就别欲盖弥彰了。”
老人有些吃惊的望我一下。
我没有否认。老人又着急要说什么。
我忙嘘住,示意出去再说。其实我知道他要跟我说什么,肯定是让我劝劝他们家这位瘾公子,别再吸了什么的。
“韩,韩小姐呢,走了吗?”邰逊晖突然问道,还向我后面望了望,眼神立即有些失望。
我解释说:“她回去练习了,她们教官说中午要加练,刚刚来的电话。”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神情有些失落。
邰叔这时也收拾好了,把逊晖的包夹在腋下,就要扶他站起。
我留在这男厕所内就是来帮忙的,这时候自然不能旁观。所以我也过去扶住他另一只胳膊。
可他见我也来扶他,却显得更无力了。
我们俩扶着他走了一段,走出厕所时他不知怎么着就跌了一下,之后他的两只手就很自然的搂着我们走,而且重心更偏向我。
我原本以为他是无心的,可是我一抬头瞧见他竟然是一张窃喜的脸,我这才恍然大悟的知道他其实是装的,但我没有立即反应,只是走了几步以后,我的腿一个小心就重重的踩到他脚上。趁他反应的时候快步逃离,还边说:“还是让邰叔一个人扶你吧,我这人粗心大意惯了,别把你邰少爷的腿给踩折了。”
“你……,你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不知道你是故意的。”他恨狠的说,并做出痛苦的样子,但演技实在太假。”
“你慢慢表演,我先走了。看来你也没什么话要跟我说的,更不需要我帮忙了,不过今天还是要谢谢你请我和韩冰吃饭!走了,拜拜。”说着我挥挥手便离开了他们。
然而走出酒店没多远,这瘾君子还是追上了我。此时的他脚步轻盈,心情愉悦,声音洪亮,与倒在厕所那个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知道这也是毒品的作用,但这反倒令我有些害怕起来。
“白小姐,你要去哪里我们送你去吧?今天要不是你们我不知道要在那儿躺多久呢,而且你还是我哥的女朋友,我这小叔子送你不是应该的吗?并且我真的有些话要嘱托你。走,上车说。”他就要拉我向他的紫色小车走去。
我忙躲开他一些距离:“你有什么话就在这说,我不会要你们送我的。哦,对了,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也让韩冰不要说出去,所以你和邰叔尽管放心。”我突然想到他们可能是担心我俩像说新闻一样在集团他的这些事,所以要嘱咐我。
“就在这?还是换个地方吧,要不去旁边的咖啡厅,这还在人家酒店门口呢。”
我抱着包肯定的摇头,又望了望确实好像还在人家大酒店门口,虽然也有一些距离了,我指了指右旁绿化带边一棵大树下:“就那吧,要你二少爷不满意,拉倒,我走了。”
我很干脆,并准备走,似乎与在那儿扶起他的人有点判若两人。
邰逊晖看我这样只得说:“好吧,就那儿。”于是我们俩走过去。
邰叔没有跟过去,说他去开车过来。
“你们俩跟不跟别人说我并不在意,只要你这次别跟我哥说就行了。”来到树下他就对我这样说,而且提到他哥就显得有点胆怯和憎恨。
我有点怀疑的望着他:“为什么你不怕你司机告诉你父母,却怕我告诉你哥哥,难道你哥哥比你父母还厉害?”
他叹口气,有点痛恨:“哼,我爸妈现在都不管我了,他倒还来管我,这次就是他把我送到美国接受什么心理脱瘾,让我差点没死在那里,要让他知道我又吸上了,他又得把我送到什么地方去戒,每次我都像死了一次一样,所以你万千不能告诉他,不然我跟你没完啊,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什么未来嫂子哦!”他字眼是在警告我,但表情和语气并没有那种严肃。
我甚至觉得他在我面前撒娇,所以我的重点并不在他的所谓警告上,而在他的什么未来嫂子上,心说:“这又是什么未来嫂子,刚刚是他哥的女朋友,之前还有什么大少爷的眼光真不错,为什么我都跟他分手了,却还要将我和他扯在一块呢?真的烦死了!”
于是我严肃的告诉他:“我跟你哥已经分手了,确切的说我们只是好朋友,并不是像你们说的那种,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谁谁的女朋友和什么未来嫂子了。至于我让你别告诉他这事,我可以答应你,但是邰先生,你不觉得你哥做的事都是在为你好吗?你看韩冰他们模特队为什么远远躲开你,还不就是因为你染上了那种东西,所以邰先生下决心戒了吧,许多人都戒得掉,只要你毅力在,一定也是可以戒……!”我说的这些,显然眼前这位邰先生早就听得麻木了。
他双手抱胸讥笑着,眼睛不时瞟我一下,好像在说:“你白玫梅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也来对我说教?”
瞧见他这种表情,我只觉得自己十分的无趣,要不是刚才邰叔好像有点想让我劝劝他的意思,我才不说这些呢。所以我不再跟他说什么了,连再见之类的都没有说,便抬腿要走。
他又连忙拦住,还跟我道歉,又问我要去哪里他们送我过去。
我自然很不耐烦的拒绝他。
可他依旧不让我走,却纠缠起我为什么跟他哥分手这件事上:“你为什么说跟我哥只是好朋友,我哥哥可从来没只当你是好朋友,而且你说你们只是好朋友那又哪来分手一说呢?”
“我……。”我竟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又看穿似的笑笑:“我哥可不止当你是什么好朋友,连我妈咪都惊动了,我听说她还跑到你们那里去见过你,这能是好朋友的待遇吗?啊,呵……!”他背着手似乎相当有兴致。
而我只得愤怒的瞪着他,竟找不到一句能有力反驳他的话,我当然不便说是他自作多情,我只当或是把他当作好朋友而已,那肯定会招致他一顿嘲笑吧?
“你肯定是觉得我哥他太帅,太完美,没有安全感,其实他挺专一的,好像以前都没怎么正式谈过,更不会像别的花花公子那样朝三暮四,左拥右抱。我们邰家也不像其他豪门那样讲究什么门当户对。”
听他这话我还以为他在替他哥哥当说客,心说:不愧是双胞胎就是兄弟情深啊!前面是爹妈都放弃了,而这哥哥仍没放弃他,这会弟弟又来帮哥哥充当说客了,忽然好羡慕他们兄弟来,既而想到自己那哥哥来,心里又发出一阵叹息。
然而旁边却又传来这样的话:“如果你真觉得我哥他太过完美,没有安全感,那你看我怎么样,我这样总让你有安全感吧?像你这么漂亮又善良的女孩,谁不喜欢呢?怎么样?你愿意做我女朋友,我就下决心戒掉这玩意,其实做什么事都要靠动力作支撑的,我一直没这个动力。”
这话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的望了他好半天,最后确定这位瘾君子一定是吸完那东西后出现了非正常的反应,虽然看似像是很正常的表白。想到这我就吓得不轻,因为我不知道他在那东西的作用下会做出什么非正常的事来,而且邰叔也不在这里。
于是三十六计跑为上计,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我已跑出去好远了,随后才听到他在冲我喊:“白小姐你跑什么?我跟你说认真的。”
我转过身来,冲他挥挥手,又转过去,但速度降下来了。
“白小姐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以后我好联系你啊!”他还在那儿冲我喊。
我没有再回头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