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白干猪
邰总裁走后,我们的邰少总逊哲只得拿着一张纸走上大厅的主持台,脸却像苦瓜似的。
他原来以为他爸来了,这个任务可以让他爸代劳的。可他爸来了不到十分就走了,还生了一肚子气回去,虽然是他让逊晖来的,但他父亲好像也没太责怪他,气的仍是弟弟逊晖。可终究是他让他过来的,才惹父亲生气的,所以他心里还是不大是滋味吧?
由于心情不好,他想让荣少总上台说两句,毕竟荣太也是投资方。
但那位荣少总不愿意,笑笑:“你这个酒会说是为我办的,结果我自己上台感谢我自己吗?那多别扭啊!而且你不是说今天当地政府也派了要员参加了吗?那他们还以为这个项目是我们荣太主导的呢,那以后这个海湾度假城有什么正面和副面的效应,可全归我们荣太集团了,而且我们荣太集团……。”荣少总说到这竟然有些得意起来。
我们的邰少总立即白了他一眼:“你要说利润你们荣太也主导是吧,那你们荣太再投11亿嘛,我们邰氏撤出11亿,这样你们荣太集团就什么都主导了,谁出资多谁就是主导,这是经济规律嘛。”
见自己的玩笑得到主人如此冷漠的回应,荣少总自然有些尴尬,并忙示好的搂搂他的肩:“邰老弟,别生气嘛,我就开开玩笑嘛,我……。”
“我知道是开玩笑的,可你荣少总得看看我现在有开玩笑的心情吗?”邰阔少阴着脸说道,随后便向上台走去。
你说这样的心情他能不是一副苦瓜脸吗?站在讲话台上说着:“ladies?and?gentlemen,今晚我们在这里举行海城市海湾度假城签约答谢酒会,and?i?would?like?to?thank?the?partner,?mr.?rong?sheng。(我要感谢合伙方荣晟先生)”邰阔少就这么一句英文夹着中文的讲着话。
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在戏弄那位荣少总,以报复人家刚才的所谓玩笑。其实他刚才确实也有点戏弄我们邰少总的意思。
总之邰少总这样说跟说单口相声似的,让我有点忍俊不禁,但又不敢笑,邰阔少本来生一肚子气在那儿,我再笑,被他在台上瞧见了怎么办,那说不定等会要拿我出气哪,我白玫梅还是别惹到他了。
其实我望见在场不少人也是这种想笑而不能笑的状态,荣少总也还裂嘴笑笑,似乎以为邰少总讲话就是这个味,毕竟人家是国外长大嘛,不过那次他带我参加集团什么楼盘发售会,组织者也让他讲了几句,好像没这样过吧?
我在人群中没瞧见逊晖身影,想着他是不是被他爸妈带走了。往后一些就看见左侧有点角落的茶几位置上喝着闷酒的他。
我走了过去,不知是想安慰他,还是只是想过去看看他,但我知道不是去嘲笑他的。我没等他招呼就坐下了。
他微微有点吃惊,随后又笑笑:“我知道你不是来看我笑话的,但安慰我也不需要,像今天这种情况我早已习以为常了,没办法,自己不争气,也怪不得我爹地那么不喜欢我了,你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对我哥和我们家有什么看法吧?其实我这都是自找的,而且刚才你看到了,你爸妈都挺喜欢你的。”
听他这话我不免有些好笑,说:“你真是会另避蹊径哪,不想自己的事,倒担心起这事来了!”我故作不可思议的摇摇头,其实我知道他可能是故意这么说的,怕我真是来安慰他,那好像觉得他自己挺可怜的吧?
他又往杯里倒了一口,提起酒瓶示意要不要给我倒点?
我忙摇摇头。
他嘴上笑笑:“我的事有什么好想的,就这样了呗,你可别再跟我说什么大道理了,你白小姐也没这个资格,知道吗?”他忽然轻视的望我一眼,喝了一口酒,开心的笑起来,好像想起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你白玫梅又不会放弃我哥,答应我的追求,我上次就这样表示过,白小姐要不要我再表白一遍哪?啊哈哈……!”
“你……!”看着他这副耍流氓的嘴脸,我似乎咬牙切齿,心里真后悔从人群那边过来,还怕人听见似的往那边望望,再回头看他,却发现他端酒杯的手有些抖,那红色的液体在酒杯里摇晃着。
他也发现了,忙想把它倒进嘴里,结果因为手抖差点倒到领条和西装上。他今天也穿得西装革履的,挺帅,挺标致的小伙子。
我又看不下去了,站起来接过他即将拿不稳的高脚杯,并悄声问他是不是又犯毒瘾了?
他点点头,边站起来,手里拿着那天那个包,面对着我,眼睛却瞟向人群那边,说他现在去上厕所,等会儿他哥问起他来,也这么说,表现要自然些,要让他哥看出来了,他拿我是问,又是那种警告的眼神。
我立即不满的扭过头不再看他。感觉他转身里面去时,还在笑我的反应,虽然他步伐明显有些不稳当,一只手边拉松领条,解着西装的扣子,又撩开准备脱掉。
看他走远了,我才重新坐下去。
一会儿后,邰逊哲就从台上下来了,一下来就在那儿四处张望着。
我知道他肯定又在找我。我不知道这个人怎么我离开他视线一会儿他就着急找我,我都这么大人了,又不会走丢,真是的。所以我非但没有给他什么提示,还生气的回头过去,心说看他能不能认出自己的背,但又忍不住往那边望,看来他还没熟悉到连我的背都能认出来的地步。
唉,我还得起身过去,不然那位先生等会看我在这儿,一定能猜得到我早发现他在找我,却故意不过去,也不给他一点提示,就看着他在那儿张望,把他当猴耍。今晚他心情本来就很糟糕了,因此肯定很敏感吧?我却因这事而撞到他的火药包上,那我冤不冤哪?然而当我走近他。
他却仍是一脸不高兴,好像在怪我怎么那么爱跑,他一有事离开,我便也急急忙忙的离开了,比他还忙碌似的,阴着脸看看我,特别是我下面的腿:“你这腿够长的,我原以为你这大长腿是为了好看的,原来是用来跑的,那还够实用的嘛。”
听这酸不溜秋的话,我低头往自己下面看看,嘀咕着:“人长着腿本来就是用跑的嘛,我爱跑有错吗?”
当他问我说什么,我只得改口笑道:“我是说我刚才一直站着,腿都有点站麻了,所以才去那儿坐一下,这,好像也没多大错误吧?”最后我手边卷着长纱巾玩,嘴巴也有点委屈的翘了翘,声音却越来越小,因为发现他脸上微微起了点变化。
他看我这样根本找不到报复的方向似的,只好瞪瞪我,眼睛望向四周,明显已经败下阵来了。
我却故意问:“你还找什么,我不在你跟前吗?”我眯起眼睛笑笑。
“哦,我找?……找,我找我弟弟呢?他去哪了,我刚好像瞧见你跟他在一起的,他现在去哪了,刚才没事吧?”他突然很认真的看着我问起逊晖来。
我有点没反应似的,竟然结巴起来:“没……没什么事,他……他现在应……应该去上厕……所了吧?嘿……。”见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我就知道自己可能又露破绽了,上次也是这样,还好上次他没看出来,这次不知道能不能过关?显然自己没有达到逊晖的要求表现自然。
“哦,上厕所啊!你不是说腿都站麻了吗,那还去那边坐坐吧,我也去,方便方便。”他推推我又要让我往那儿去坐,又望向餐台那边,这时已经有几个人在那儿拿东西吃了。他又问我想吃什么,他去给我拿。
听这话我就有点不高兴了,我说我刚吃过,又吃,我又不是猪,有这么瘦的猪吗?我往自己身上望望。
他则笑了,随后又郑重其事告诉我说世界上是一种生活在南美亚马逊地区的动物叫做干猪,身体特别修长,一只一米七到两米以上,但每天要吃上很多很多东西,可就是长不胖,所以人们形象的叫它干猪,还问我知不知道?
我说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像他能全世界旅行游玩,又多见识广的。
由于他说得太郑重其事了,一开始我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只当他给我科普一下动植物知识呢!
直到把我安顿在茶几旁的沙发上,自己去餐台那边拿东西时,手好像始终捂着嘴,好想笑的样子。
我才逐渐明白他说的干猪是怎么回事,骂人的最高境界就是你骂了人家,人家还没听出来。看来这洋鬼子真是已经修练到家了。
没一会儿他就拿着什么蛋糕、蛋挞、奶酪等,还有什么牛奶、咖啡、果汁等喝的东西。总之装了一塑料袋,感觉他不是这个酒会主办者,倒是像来这个酒会混吃混喝的。显然他拿这么多东西不是给我一个人吃的,而是给我们三个人当晚饭吃的,还嘱咐我饿了就先吃。
我说我当然饿了,干猪嘛,一天不是要吃好多好多东西吗?你说的。
他忍住笑,还狡辩着,说什么干猪是南美亚马逊从林中一种鹿科类动物,跟长颈鹿是近亲,所以脖子也特……。
我立即凶巴巴的撇着他,仿佛他再说一句我就能将他撕碎不可。
只见他半蹲着,把东西小心翼翼放在桌上,说他先去上上厕,顺便把逊晖叫来吃东西。
看他这样明显是怕我搞突然袭击,他好拔腿就跑,可他越是这样,让我越忍不住要去吓吓他,我立马立起脚来,要站起来反击的样子。
他果然上当,那动作说时迟那时快,迅速站起并转身跑开,嘴上更是笑得那个开心得意,简直让我无法容忍,也恨得死去活来,直想脱掉高跟鞋去砸他,当然这只是一瞬间的想法而已,望着他的高兴劲儿,我也忍俊不禁起来,似乎因为他的开心,我也变得无比开心与心慰。如果他不开心,我也会变得愁眉不展。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更奇怪的是自己心中忽然冒出一个非常不好的词汇,叫做乐极生悲,因为逊晖也在里面,不知他现在弄完了没有,他去了好像也一会儿了,而且逊哲还说找他来吃东西,千万别让他哥撞见他在做那事。
要是他知道弟弟又吸上了,那他该有多伤心,多失望啊!而且我也很可能被逊晖误会成告密者。想到这我心就绷紧了,随即便不放心起来,心想刚刚应该多拖住他一会儿就好了,在坐立不安中的我想过去看看,可又觉得那是男厕所,上次已经受够了那种怪异的眼光,而且我也不想参合他们兄弟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