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代严打严查,鸦片只要被邻居发现种植,那这个人的人生,轻者一辈子蹲监狱里,重者死刑。
陈莉手指夹烟斗,冷冷警告她:“砡子,不想挨揍,就少向你那废物爹告密。”
她对魏砡很严格,严格到她不配作为一位母亲。
可能觉得自己是农村出生的女人,小学文凭,没有文化烂透了,于是她用暴力手法,逼迫自己女儿变成好孩子。
不听话是吧?那就狠狠的打!
用藤条皮带抽。
一抽一道血印子,魏砡白净的胳膊和后背每日遍体鳞伤,同桌问她怎么脸肿了,她淡淡的笑说,不小心磕到了。
如果考试分数和上次相比,低了一分呢?
揪头发掐耳朵,棍棒教育。
魏砡被打的哀嚎流眼泪,蹲下身抱着头认错:“妈妈,我知道错了,别打了,我好疼。”
真的,她很疼。
仿佛有一把刀,深深地刺进了她的骨髓里,剔骨割肉,吮骨吸血。
夏天,迫不得已穿露出膝盖的裙子,同学问她:“魏砡,你的膝盖怎么紫一块儿青一块的?”
她慌张的用裙摆遮盖住:“跑的太快栽了个跟头。”
男同学半信半疑。
这个白白净净,喜欢穿衬衫连衣裙,脖颈间,永远喜欢系着一枚蝴蝶结的小姑娘,为何,总是一副躯体受伤的姿态?
这个世界上,好像有的人,在家里与在外面,天生是两幅姿态,一副笑脸迎接他人,一副敏感脆弱且忧郁。
还在发育期的女孩子膝盖很脆弱,被罚跪在屋外大雨倾盆的院子里,魏砡冻的全身颤抖,咬牙死撑。
“行了,别跪了,进来吃晚饭。”
踉跄起身,头脑一阵剧烈眩晕,噗通倒在了泥地上,晕了过去。
“砡砡,起床了。”
窗帘拉起,天亮了,是和她一样上班的庄小慧,拉她出的梦魇。
魏砡简单吃了点早餐,八点前离开宿舍去了厂房,和往常一样开了早会。
“我们工厂的口号是什么?”
穿一身厂服的男主管,背手巡视了一下整齐站队的员工,面色威严。
底下员工整齐喊口号:“眼到,手到,心到,不良产品自然跑不掉!”
主管很满意,“很好,不错,要把这些话烂到肚子里,明白了么?”
众人响亮回答:“明白。”
他看着手中的点名册:“人都到齐了是吧?现在开始点名字,念到名字的喊一声到。”
“王菲。”
“到。”
“方兰兰。”
“到。”
“魏砡。”
“到。”
……
流程结束,主管说:“今天的早会,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工作,需要交代和安排。”
“第一,为了大家的身心健康,从下个月一号开始,念到名字的,早晚班倒过来上叁个月,也就是说,上夜班的变成白班去做,白班去做夜班的活儿。”
“第二,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我和大老板商量了下,明儿允许大家休息一天,现在我开始念换班的人员名字,大家有什么意见和好的建议,可以提出来。”
魏砡在换班的人员当中,庄小慧也是。
“大伙儿还有意见吗?没有意见那就散会。”
底下人回答没有意见。
休息日这天,蒋万说自己买了两张音乐节的门票,开场时间在晚上七点半。
俩人提前叁小时到了目的地,顺道在附近西餐馆,点了两份意大利面当晚餐,手里捧着热饮,逛逛当地的夜市。
拐巷里人流量很多,大多也都是年轻的男女大学生。
挨家挨户的餐馆门口,摆满了油炸小吃摊位,烤鸭,烤面筋,煎饼果子等,人声鼎沸。
转眼间,中餐馆屋檐下。
缘,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