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
卿如晤正坐在案前看书,姿态娴静,优雅唯美。
竹露端来一杯茶递给她,却不小心打翻在了地上,茶盏四分五裂,滚烫的热水还溅在卿如晤的脚上少许。
竹露“砰”地跪下,惶恐地请罪:“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卿如晤神色淡淡地看着,不置一词。
冷凝肃穆的气氛下,竹露的求饶声愈发微弱,她抬起头,便撞上卿如晤似笑非笑的表情,心头不由得重重一颤,武艺高强的她,竟被卿如晤不经意露出威压震得不敢言语。
一旁的荷风也跟着跪到卿如晤面前,惊恐地道:“小姐,竹露 毛手毛脚的,在老夫人那也经常打碎东西,还请小姐念在她是初犯,饶恕她的过失。”
卿如晤仍然淡淡地看着,许久,直到两个丫头额上渗出豆大般的汗珠,这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会吃人吗?”卿如晤笑着问道。
荷风竹露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卿如晤敛住笑意,深深地看着她们,一字一句地道:“我知道你们与一般丫头不同,从小便被教导着怎样伺候皇妃,但既然祖母把你们给了我,就算此刻我只是个相府不得势的大小姐,我也依然是你们的主子!”
“我们主仆三人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只要有我在一日,我便会倾尽全力保你们一日,但相对等的,你们也要向我付出绝对的忠诚!”
“只有我们同心协力,才能不被人践踏欺凌!你们可明白?”
荷风和竹露对视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看你们并不明白!”卿如晤笑道,“我说了这么多,难道是让你们继续跪着的么?”
荷风和竹露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小姐是在告诉她们,她把她们当最亲近的自己人。
既是最亲近的自己人,打破一个杯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还不起来?难道要我去扶你们吗?”
荷风和竹露笑着道:“谢小姐!”
卿如晤点了点头,继续埋头看书。
收服这种丫头的办法,光给钱不行,只对她们好不行,一味地严厉更是不行。
最好的方法便是让她们惧怕佩服,再让她们心怀感激,只有这样,她们才会死心塌地。
这时,老夫人着人来请卿如晤。
卿如晤领着荷风与竹露二人很快便到了长青堂,却听见屋内传来阵阵笑声。
丫鬟殷勤地为她掀开竹帘,盈盈走了进去,便瞧见屋内群芳环绕,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卿如晤忽然觉得有些讽刺,她母亲才走了不到二十天,卿府的人已经迫不及待重新过上大秦权贵该有的生活。
可是这些人都忘了!偌大的卿府能维持锦衣荣华,靠的还是她母亲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