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放权给她,管理一个后宫,那是多么大的权力和荣耀,但这也意味着,她以后将会被困于这深宫之中,成为横在她夫君颈上的一把利器。
一把随时都可能会致命的刀。
卿如晤目光一闪,开口道:“父皇,儿臣年轻,经验尚浅,怎能打理这偌大的后宫,再者,宫中嫔妃都是儿臣的长辈,儿臣孕中,只怕无法让长辈们心服口服,儿臣担不起这样的大任,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卿如晤越是拒绝,成祖的心意就越是坚定,他没有再给卿如晤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不容拒绝地道:“朕意已决,无需多言。”
长孙曌道:“父皇,不可!儿臣尚居府邸,太子妃怎能居住宫中?这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吗?”
“朕方才的话你没听到么?”成祖冷冷地打断他,脸上夹杂着一丝不耐,眼看眉梢即将染上怒意,“何时轮到你做朕的主?!你若觉得一个人住在太子府不习惯,左右你也没有侧妃,不若趁此机会立她一两个?”
长孙曌终于歇了反抗的声息,成祖继续冷冷地道:“既然长孙泓去不了琦县赈灾,兄代弟职,明日你便领着工部侍郎,去长孙泓的府邸扛着那批银子奔赴琦县赈灾吧!耽搁了一个月的时间,北方不知道又饿死多少百姓,你必须想办法早点解决灾情,否则你就待在琦县戍边永远别回来了!”
“儿臣领命。”长孙曌行了个礼,“还请父皇允许太子妃回府一夜,替儿臣打点出行的行礼,顺便收拾东西,待明日儿臣走后,太子妃便可搬回宫中。”
成祖点了点头,将他二人挥退。
待卿如晤与长孙曌一走,那口咽了好几次又翻涌上来的血,尽数喷在了床上,星星点点,炽艳夺目。
喜乐公公惊得大哭起来:“陛下,您怎么了?老奴这就叫太医!”
成祖捂着胸口,忍住汹涌澎湃的感觉,无力地道:“喜乐,这个时候别叫太医,朕,此时必须生龙活虎。”
喜乐公公了然,现下多国使臣还在京中,若是传出龙体不适的消息,让各国使臣知道他这个大秦天子被激两下就吐了血,还不得纠集大军压境。
“怪不得,您让太子妃住进了宫里。”喜乐公公恍然大悟,“太子妃略懂岐黄之术,有她照料,想来陛下也可康复,只是……”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成祖平静而陈述这个事实,“朕也知道自己老了,能活多久还未可知,但有一事朕却看得清楚明白,这个太子妃非池中之物,她心中自有沟壑,能藏得了儿女情长,也能撑得起家国天下,断然不会做出残害朕这种事情,如今朕将太子妃叫进宫中照料自己的身体,除了有牵制太子这个目的外,还有就是,朕虽然不喜欢她,但她却值得朕的信任。”
喜乐公公为成祖收拾了床榻,又伺候成祖服下一些救命的良药,然后便守在成祖的睡榻前,一刻都不曾离开。
宫外马车上。
“要赶紧去救二妹,今日她在大殿上帮我说话,贺兰辰必定看得出她与我关系亲近,我担心贺兰辰会对她不利,利用她来对太子府做什么。”卿如晤略带焦急地道。
长孙曌伸手将她的鬓发捋到耳后,道:“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