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的唇角这时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这人是咱们的九弟,李治。”
这下李愔就更加纳闷了,他们跟太子李承乾和魏王李泰的关系都处不好,而李治可是这两人的同母胞弟,又怎么会跟他们来往密切呢?
更重要的是,此时的李治还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跟他结好能顶什么用?
对于李愔满脑子的疑问,李恪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昨天你劝说我不要去争夺皇位,那么你认为父皇这么多儿子当中,到底谁能最终坐上那个宝座呢?”
“那自然是李承乾,他是东宫太子,父皇虽然最喜爱魏王李泰,但从未动过要撤换太子的念头,所以我想李承乾不出意外会顺利继承大统。”
“可意外偏偏就会发生,我跟你打个赌,将来的储君之位既不是李承乾的,也不会是李泰的。”
看着李恪如此确信的眼神,李愔有些难以置信道:“你的意思是,九弟有机会?”
“有很大的机会,即便他没有,我们也可以支持他,推他上位!”
李恪的这番话带给李愔心中极大的震撼,原来他这位皇兄居然在琢磨着这样可怕的事,如果他们真的支持年幼却毫无势力的李治,那才是彻底疯了呢。
暂且将这个话题放下,李恪拍了拍李愔的肩头,算是作个告别。
少顷,那辆先前从吴王府出来停在蜀王府门前的马车,又缓缓地奔驰起来,径直朝着城北方向去了。
马车一走,后边就出现了几个骑马的男人,他们目光冷峻,堂而皇之地就跟了上去。
不过他们却忽略了等自己离开后,由蜀王府又出去了一辆马车,这辆马车极为普通,是市面上常见的样式,而不是王府马车的规格。
因此它走在长安城闹市上一点都不起眼,乃至从南门出去时,也并未遭到严查。
当长安城高大的城门逐渐远去,成为视线中一个渺小的缩影时,房遗玉缓缓吐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殿下,你说我们彻底安全了吗?”
驾车的李恪回道:“我这一招金蝉脱壳,相信东宫那边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等他们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我们早就已经远走高飞了。”
“再说了,还有恶来帮我们引开注意力,你就放心吧。”
房遗玉点点头,旋即又想到了什么,问李恪说:“那恶来他们能脱得了身吗?”
“他就更加不必担心了,他若是要走没有人能挡得住,除非李承乾把千军万马都调过来。”
正说话间,李恪扯着缰绳的双手忽然一紧,马车的速度也随之降了下来。
房遗玉在车舆中感受到强烈的顿挫,不由得心惊起来。
“发生什么了吗?”
车外的李恪并没有马上回应,而房遗玉似乎听见了奔跑的马蹄声,从身边经过后朝着长安城方向去了。
李恪面色凛然地缓缓开口:“刚才有人看见我了。”
“谁?是谁看见你了?他认得你是吴王吗?”
李恪回答道:“是你哥房遗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