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对付这名吐蕃人的计策,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字,“熬!”
当逃亡变成了一场比拼耐力和心计的拉锯战,势单力孤的吐蕃人完全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终于,夜幕开始降临,这注定将会是漫长的一夜。
已经跑了一整天的吐蕃人,此时人困马乏,根本不可能继续再这样走下去了,哪怕他心里清楚不能停留,但体力已无法支撑他。
被逼无奈之下,李恪选择了停下脚步,他瘫坐在地上艰难地取出火石,想要先点燃篝火使自己冻僵的身体能暖和起来。
这个时节的陇西,一入夜之后就会气温骤降,冻得人浑身难受。
“我们不过去做点什么吗?”
姜珠儿盯着远处的吐蕃人,就像是机敏的鹰隼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李恪摇摇头说,“一张一弛是最折磨人的,因为每个人的神经就仿佛是你手中的弓弦,一直紧绷或一直放松,都不太容易断。”
“往往是在一松一放之间,才是最容易崩断的时候。”
姜珠儿信服地问道:“为什么每次我不太能理解的问题,你总能以浅显易懂的方式来给我讲清楚这个道理?”
“也许只是因为你天性聪慧。”
“这话听着不像是真心话。”
姜珠儿狡黠的双眸闪了闪,不知道在这一刹那,她想到了些什么。
李恪认真地对她说:“你知道吗?在我眼里你就如同一块璞玉,虽然尚待雕琢,却蕴藏着无限的潜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带给人巨大的惊喜。”
“好吧,就当你是真心在夸奖我好了,这个分你一半。”
姜珠儿将手中的风干牛肉撕下一半递给李恪,其实她原本就准备分享,而不是因为李恪刚夸奖了她才这样做。
这个时候,那吐蕃人终于点亮了篝火,坐在火堆旁狼吞虎咽着吃起了东西,他饥肠辘辘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于是李恪他们也照样如此,并且特意埋锅造饭,有汤有肉有菜,吃得好不享受。
“我一尝就知道是你三叔的手艺。”
李恪品尝了一下牛肉干的味道,立马想到了姜坚亲手烤制的羊肉,两者的手法有相似之处。
姜珠儿说:“我三叔其实是最不在意堡主之位的那一个,谁能想到最后却是他当上了堡主,要是大伯、五叔、七叔他们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会不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当姜家堡的堡主,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没有私心,你三叔的确是上佳人选。”
“其实当时还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由我继承我爹的位子,只是三叔知道我一心只想同你在一起,他不愿把我这辈子的人生束缚在姜家堡,这才勉强自己当上了堡主。”
姜珠儿满怀感激地说:“三叔真的非常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