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花轿和大马进村时,自然又迎来了村民的热烈讨论,这在村里是很少见的。
迎亲的队伍很是热闹,有媒婆、轿夫、敲锣打鼓的、吹唢呐的、抬担的,还有两个未婚姑娘和小哥儿……迎亲队一路敲锣打鼓,浩浩荡荡地走进了青山村。苏媒婆走在最前,身着大红喜服,胸带红花的李轻舟骑着大马紧跟在后面,身姿挺拔,满面春风。
一路上都是看热闹的人。
“不是说那江家小哥儿嫁得是个穷小子吗?怎得看着这么有派头?”
“可不是嘛,这还抬了花轿,骑着大马呢。前些日子那江秀才娶亲不也才这样嘛,人家那还是娶得县里的小姐呢。”
“我看那江秀才还没今天这位新郎官有气势呢,身板儿一看就结实,人也长得俊,气色也好。不像那江秀才,成亲还拉着个脸,跟谁欠了他银子似的。”
“嘘,你可小点儿声,就不怕被人听见,传到那陈彩荷耳里。”
“我呸,传就传了,她陈彩荷还能来打我不成?我又没编瞎话,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就她一天天的眼睛长在头顶上,结果办个婚宴还扣扣搜搜的,亏我还随了两文钱呢,她要是来找我还正好呢。”一听这话,旁边有去吃席的人也纷纷加入了谈论。
“这下你可死心了?廉儿啊,我早就说过,那江家小哥儿非你良配,你看看,这才过了多久,就跟人成婚了。亏你还一直念着他,让你搬去县里还一直拖,你真当烟儿不知道你存得什么心思?也就是烟儿大度,不跟你计较。你现在已经跟烟儿成了亲,就应该和她好好过日子,早点和她生个大胖小子,再考个功名……”远处没人注意的大树后面,站着一对母子,正是他人正在谈论的陈彩荷和江廉二人。
陈彩荷穿了一身绛紫色丝质对襟衣裙,腕间戴了一粗大的金镯子,头上还插了支珠钗,明明是很贵气的打扮,配上陈彩荷的脸还有微微佝偻的身形,却有一些不伦不类。一旁的江廉穿着一身素白的书生儒袍,头戴发冠,倒是有着一番书生意气,只是身形有些过于瘦削,面色也稍显不佳。
江廉看着远去的迎亲队伍,闭上了酸涩的眼,打断陈彩荷的喋喋不休。“娘,若我不是秀才,你是不是就不会逼我退婚?若是云烟的爹不是布庄老板,你还会让我娶她吗?”
陈彩荷愣了一下。
江廉却没有等她回答,自顾自转身走了,“我明天去学堂,搬家的事儿你和云烟商量吧。”
书生越走越远,锣鼓声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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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官到了,新郎官到了!”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迎亲队到江家院门口的时候,全福妇人正好梳完最后一梳。
“呀,新郎官儿来得还挺早。”
“可不是,我看啊,这是等不及要迎我们笙哥儿进门了。”
厢房里都是月笙的婶娘、嫂嫂、伯母之类的亲人,听得外面有人传话新郎已到,纷纷出言打趣月笙。月笙施了粉黛的俏脸又红润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