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珍珠儿几次被叫醒,又一次性见了好几个生人,神色有些怯怯,被布赫抱着,小眼睛却一直往狄霄和明窈那里瞅。
谁知爹爹娘亲自顾自说着话,完全没有看她的意思。
小珍珠儿忍了许久,终于还是瘪了嘴,小声抽噎起来。
“这是怎么了?”小小的哭声响起,明窈终于走过来。
“娘亲抱——”小珍珠儿歪着身子往外挣,布赫怕手重伤了她,只能跟着倾倒。
小姑娘泪眼汪汪的,红润的小嘴也死死抿在一起,好不容易抓住了明窈的衣角,更是说什么也不肯松开了,甩甩头,泪珠子甩了一地。
见状,明窈只好把孩子接过来。
布赫有些忐忑:“是不是我弄疼了妹妹……”
“没事没事,跟布赫没关系,是小珍珠儿娇气了些,见了生人有些害怕了。”
听她这话,狄霄不禁侧目,想问娇娇气气的王后,怎能说出旁人娇气的话来。
可再一侧目,望着母女俩如出一辙的侧颜,狄霄又有些理解了。
明窈握住小珍珠儿的手,将还带着点肉肉的小手放进布赫掌心,亲昵地蹭蹭小珍珠儿,说:“珍珠儿瞧,这是哥哥。”
小珍珠儿还有点点抽噎,但还是很给面子地喊了句:“……得得。”
这般,布赫才消了面上的愁容。
很快,念桃和青杏端了热水过来,这时也不说沏茶了,一人喝上一口热水,稍微暖暖身子。
明窈又教小珍珠儿喊了叔父,看着狄宇手足无措的模样,更是促狭:“我记得好些地方,叔父又叫小爹爹,小爹爹头一次见小侄女,可有小礼物?”
直到今天,狄宇和布赫才知他们要回来的,更是见了面才知有了小公主。
狄宇的脸一下子胀红了,窘迫说:“我我、我这就快准备好了。”
明窈忍不住笑出声:“我开玩笑呢,不用准备什么,小爹爹要是有时间,不妨多来看看小珍珠儿。”
“就叫小珍珠儿吗?”
“叫塔娜,是个漂亮的小珍珠儿。”
天色已完,几人稍稍说了几句话,便先离开了。
唯一一点变故,便在小珍珠儿身上,青杏和念桃本就有照顾小王子的经验,再来照顾小公主,那是一点不用担心的。
可小珍珠儿从出生就跟着明窈一起睡,被念桃抱走时,哭得那是一个惨烈。
明窈看得心里难受:“要不然还是算了,再过些时日吧?”
狄霄虽也宠爱女儿,但尚存了一分理智,他捏了捏明窈的后颈,颇是冷酷道:“布赫从出生就自己住,小珍珠儿已经跟我们住了两年了,不好再等了。”
话虽如此,可两人生活那么多年,话后的意思,哪里还用的着明言?
明窈瞥了他一眼:“分明就是你——”
狄霄轻笑一声,算是认了她的指摘。
趁着明窈换衣服的时间,狄霄亲自少了两桶水,两人先后清洗过,才上了床。
回王城的第一晚,两人间难得没了阻隔,狄霄能将明窈分毫不差地拥进怀里,感受着手下细软的肌肤,而不用担心压到孩子,或者等着起夜。
不知是谁先动了情,床头红烛摇曳,窥了一帐风光。
到了第二天早上,王城内外的族人就都知道汗王王后回来了,跟明窈走得亲近的那些早早备了各色膳食,又把相熟的姑娘阿姑们请过来,等着给王后接风。
狄霄也被苏格勒叫走,主要是汇报这几年族里的情况。
原本明窈还顾忌着小珍珠儿,想着把接风给推拒了。
谁知等她睡醒过去,却发现布赫早守在了小珍珠儿旁边,兄妹俩也不知怎么处的,高高兴兴地牵着手。
便是她这个娘亲来了,也不见小珍珠儿扭头。
她睁着雾濛濛的眼睛,抓着哥哥的手,慢吞吞把嘴里放。
布赫倒是瞧见她过来,但也只回了一下头,被啃了一手的口水也不生气,还乐呵呵地解释:“我仔细洗过手了,不脏。”
明窈哭笑不得。
既然小珍珠儿有人陪了,那明窈去做些旁的也无妨了。
她去了姑娘和阿姑们准备的接风宴,宴上问着这几年族里的大小事,再捎带着将将巡视一路的见闻。
听说他们回了东南聚居地,一些拔都儿部的老人们,不禁泪眼婆娑。
“咱们这一走,竟然走了十来年了,王城好是好,可毕竟不是祖辈们生活的地方啊……”
明窈给垂泪的阿嬷递了帕子,悉心安慰说:“您也别难过,这次回来了,汗王便是打算打通南北草原的。”
“族里青石多,以后就修一条宽敞平整的青石路,从南到北,一串儿的贯通下来,到时无论北部草原还是南部草原的,顺着青石路就能走。”
“您喊上家里儿孙,陪您一起回北部草原看看。”
“还有啊——”明窈笑说,“东南聚居地是休整过的了,您要是实在舍不得祖地,那就去东南聚居地住下,那里有毡帐有耕田,族外还有烧炭的土窑,您也是知道的,生活也不成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