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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翀宇倒乐得终于可以躲过母亲的唠叨,可此时他却笑不出来。

当蔺月眼睛顺着服务生的指引终落在了纪翀宇的身上,她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了又躲回门口,留着服务生停在门口,“诶客人,是找错了吗?”

纪翀宇慢慢走出了屋内,对着服务生摆了摆手示意她先走。

蔺月就靠在门外,双手交迭捂在胸口。她心跳得快,想要喘一口气再走。耳边听见纪翀宇的声音,“来找靳若尘吧?他应该会晚点。我出去。你进去屋里等。”

不知哪有风,把她的风衣吹得格外有型,里面搭了一件淡淡紫色的薄针织和一件同色系的长裙,整个人都笼罩在一股柔和的颜色中。

末了皱了皱眉毛,“穿的这么少,别冻着。”

其实她穿得不少,只是薄薄的肩膀总是显得她孱弱纤细。头低低地埋着,露出颈后干净白皙的小块肌肤,像天鹅在低头饮水。

说完,蔺月伸手拦了下他,“还是我走吧。”说着也起身往前走。

纪翀宇很少看见蔺月这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一片怅然,曾经那么熟稔的二人,现在连多呆一秒都觉得尴尬,“那我送你吧。”

二人走在长长望不到尽头的走道,安静的能听见双方的呼吸声,也许是为了化解尴尬他慢慢说着,“那天晚上,蔺月,我喝了很多酒,头疼得厉害。说了很多气话,想跟你道歉,但也总觉得自己犯了错没脸见你。但那些话我说出来就后悔了。”

蔺月听完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难受,反问他,“你是傻子吗?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醒吗?你说了一通狠话之后就开始后悔。你就从来没有觉得我是个很差劲是一个不值得爱的人吗?”

纪翀宇被她问的一阵呆愣,他反应过来之后倒是回答的很坦然,“从来没有过。”

“为什么?”

两个人同时停住了脚步,眼神在这停顿中交错。

纪翀宇说着也觉得自己很可笑,忍不住长叹了一声,又继续说,“你知道原因的,不管什么时间见你总是能想起刚认识你的时候,很难对你真正的硬下心来。”

他说,“蔺月,每段感情,每段人生都会有犯错,有争执,有伤害,那些充满蓝色的,那些孤独,那些忧郁。但是我不要去记住那些不好的,我只要记住你的好。”

蔺月觉得一颗心跳了又听停跳了又停,像是在坐过山车,只是每当蔺月觉得自己要失控的时候,总有一个人会拉住他。

总有一个人,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不管是深陷泥潭还是身披霞光,他都会穿过一切的谎言一切的伤害一切拥抱你,他都会无缘无故地爱你。

只这一次她毫无避讳地直视纪翀宇,像在照一面镜子,甚至更靠近了纪翀宇两步。

然后镜中人露出了有点腼腆却又狡黠的微笑,她踮起脚,在他耳边回答他那晚最后一个问题,“傻子,我只会跟你走啊,只有你。”

纪翀宇抬起头,刚好对上穹顶上的创世纪圣母神像,她的眼神那么慈爱那么安详。那一刻他真的相信世上有神,回应了他的所有呼喊所有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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