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茴没说话,还是直勾勾地看着秦流西。
“你气血阴阳亏虚,心脏供血不足,我现在要为你行针,使阴阳调和气机运行,治不治?”秦流西道。
“就你能治好?”明茴冷笑着问。
哟,比谁嘴毒呢?
秦流西反讽了回去:“你是先天性心疾,恕我直言,这辈子,都无人能治好你这个病,也治不好,除非换心,但换心,就是有人换给你,谁能做这个术?所以就是等死!”
明茴的眼飞快闪过一丝嘲弄。
他就知道,这个身体根本治不好,就是祖父非要瞎折腾,到处找所谓的名医圣手。
“痊愈是不可能,但仔细调理,莫要太作,该吃的药吃着,保持心境平和愉悦,活个几十年也不是不行的。”秦流西又说了一句。
乌冬顿时激动起来:“几十年,那是多少?”
“不知道,全看他自己。”秦流西淡淡地道:“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大慈悲不度自绝人。不说身体不好的,就是身体好,却非要自寻死路的,那是做什么都没有用,包括吃药,求良医。”
乌冬闻言,看向自家小主子,道:“小王爷,少观主也是为了您好,才会直言直语……”
“并不是。”秦流西打断他的话:“我直言直语是想告诉他事实,也是想问一声,要生还是要死,要死的话,我就不费精气神扎针了,你随意死。”
乌冬:“……”
出家人,就没有温软些的?
惠全大师他们这些僧人就捡好话哄着,到了秦流西这里,字字带刀,生怕自家小主子死得不够快似的,还要递刀。
“你出言不逊,就不怕我杀了你?”明茴阴恻恻地说。
沐惜跳了起来,嘿哟,你这个小白眼狼,救了你一句多谢不说,你还敢作?
他刚要开口,秦流西笑了:“杀我?你看是你的嘴快,还是我的针快?凭你这副弱鸡样还想杀我,你还是赶紧投胎谋下一世最好!”
“哦,你别说你杀我不用你亲自动手,只需要嘴皮子上下一阖就行,你放心,你就算有机会开口,也没机会看得到,因为你绝对死得比我快,我还能让你死得无声无息,信不?”
众人:“……”
这威胁,太明目张胆了!
惠全念了一声佛号,无奈地道:“小施主,小王爷只是个孩子,他和你说笑呢!”
“嗯,是个孩子所以更不能放过他!”秦流西手中夹了一根纤细毫针,手指灵活地转着,那针本就纤细,却仍在她手里转出一道针影来。
明茴藏在里边的手抖了一下。
秦流西斜睨着他:“怎么样,还想杀我吗?”
明茴不说话,他就是说说,她怎么就认真起来了?
沐惜道:“杀个屁,他就只会耍嘴上功夫,毛都没长齐的,能有什么本事?少观主,收东西,咱不给他治了,这救人还得求着对方,满天下都没这个道理,咱们走!”
“不许走!”明茴瞪眼:“我衣服都解了,你走,是想不负责?”
沐惜冷笑:“你自己都想死,谁给你负责啊?老王爷在意你的小命其实也是白瞎,你自己都不在意还往死里作践,真是难为他。”
“谁和你说这些。”明茴不理沐惜,凶巴巴地看着秦流西:“赶紧给我施针,本王爷有重酬。”
秦流西勾唇:“好哇!”
本来是不想用那最疼的针法,奈何熊孩子欠扎!
秦嬷嬷我来啦!
乌冬和护卫心有戚戚,想拦又不敢拦,生怕秦流西真的打击报复,趁机搞死小主子,毕竟她刚才的威胁还新鲜滚烫着呢!
就这么迟疑一下子,秦流西已经下了手,针快成残影。
明茴嗷的一声痛呼,吓得乌冬脚一软,跪了下来,哆哆嗦嗦地道:“少观主,求轻点。”
“轻是长不住记性的,现在有多疼,下次再丢药的时候,他才会记得今日的痛,就不敢再任性妄为。”秦流西笑眯眯地捻着针,熊孩子也是需要治的。
明茴:“!”
故意的,她就是故意下黑手!
可他没法反驳,因为真的好痛!
针一根根地扎下去,明茴痛得浑身发抖,大汗淋漓,眼睛都像是染了水雾,湿哒哒的,可怜极了。
乌冬咬着一条帕子,生怕自己替主子哭出声,看秦流西的眼神都带着控诉和惊惧。
狠,太狠了!
秦流西扎下了针,拍了拍手,才到一旁洗手,等着留针时间。
“好了吗?”乌冬扯下帕子,准备给小主子擦汗,被他一瞪,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帕子脏了,连忙去换了一块。
秦流西道:“针扎完了,但也并非扎一次就好了,这副身体最重要的还是调养,救心丹也得备着。按沐世子所说,要备不时之需,因为并不是每每发病时都正好遇见一个大夫,尤其是遇上医术好的大夫,能把你从死神那边救回来。”
这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吧,是吧是吧!
明茴身上扎着针,动也不敢动,道:“你有救心丹的经方吗,难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