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要不是跟李兄的身世相关,他也不会突然发病,虽然这件事看起来已经平息,却难免对他造成了情绪上的影响,大夫不是说患有心疾的人最忌情绪大起大落吗。”木成舟又道。
“我可以理解,更何况我们才知晓他原本患有心疾,突然知晓身世,而且还如此曲折,换做是你我恐怕一时也接受不了。”荆天狱亦道。
“老和尚不是说那位公主在怀胎之时她父亲就起了杀心吗?恐怕李兄的心疾和这个有关。”木成舟想道。
两人说了片刻,又挂心起来,荆天狱起身道:“我去看着药吧。”
木成舟点头:“我去看他。”
李凤迤是在当天夜里醒过来的。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屋内一角一直点着一盏油灯,这晚由木成舟守着他,刚刚闭目养神了片刻,觉察到李凤迤的气息似是微微有些变化,便睁开眼睛去看他,也就在这时,李凤迤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半晌后,他就悠悠转醒了过来。
李凤迤睁开眼睛,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哪里,但见木成舟在,他便松了一口气,问道:“我……睡了多久?”李凤迤的嗓子哑得厉害,有气无力,这也难怪,睡了三天,没吃什么东西,连水都没怎么入口。
“三天了。”
木成舟见他勉强要起来,伸手扶了一把,又道:“你坐一会儿,我去烧一壶水,凉的不适合你喝。”
李凤迤靠在床上,嗓子又干又哑又疼,一时也懒得吭声,便点了点头。
自那件事发生以来五年过去了,他再一次觉得脑中乱成一团,昏睡时黑暗漫天盖地,他却自知还有事情没有完成,好不容易挣扎着才醒了过来,可是醒来以后,仍是处于一片混乱之中,兴许是他的心跳依然不曾恢复,又或许是他此时脑袋又热又疼的缘故。
他知道这次恐怕是心疾发作才会昏迷,但之所以一直昏睡不醒,跟高烧无关,而是跟身上的毒势发作有关,他抬手捂了捂胸口,果然这病是打出生就跟着了,就算后天修炼了如来菩提的心法,但几番受损,剧毒入骨,恐怕也撑不了太久了。
李凤迤闭上眼睛只觉得仍是昏昏沉沉,熟悉的疼痛自他醒后就彻底复苏了,可既然醒了过来,他就不能让毒势抬头,于是强自撑起精神慢慢坐直身体开始调息,谁料心力不济,内力一时不稳引得剧痛来袭,李凤迤咬紧牙关,冷汗涔涔,蓦地,一只手抵在了他的背心,助他一臂之力。
好一会儿,剧痛总算平息,李凤迤冷汗浸透了全身,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而那只手松开后就扶了他一把,让李凤迤再次靠在床头。
“……多谢你。”木成舟去烧水,来的人只能是荆天狱。
李凤迤低低道谢,声音几不可闻,木成舟提着水壶进来,见荆天狱在,也没多问,而是径自倒了一杯水,又掺了之前的凉水,直接端到李凤迤嘴边。
此时李凤迤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就着杯口喝了下去,喝了一杯又要了一杯,总算嗓子的痛楚也压了过去。
“刚才他毒发了?”木成舟也不问李凤迤,而是问荆天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