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月因他的动作猛地一颤,脱口而出:“痒。”
孟舒淮从她肩头抬起脸,倏然对视,江泠月隐隐瞧见那漆黑深处暗暗翻涌的欲。
“裙子乱了。”她红着脸说:“待会儿还要见人。”
逼仄的空间往往更容易动情,孟舒淮手上稍稍施力,她便贴他更近,那双温软的唇就这么覆上来,于她唇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到底是顾着今晚的宴会,孟舒淮没再加深这个吻,他放开手,江泠月撑起身子坐到了一边。
“身体好点了么?”
清醒过后的两个问题都是在关心她,她也不是铁石心肠,如何能丝毫不为所动?
她略颔首,说:“已经好了。”
孟舒淮调好座椅开了灯,习惯性整理领带,江泠月主动凑上前,细心将他领带调得端正,衬衫捋得平整,再抬手,略略拨动他额前的刘海。
孟舒淮就这么安静睨着身前乖巧的姑娘,眸色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江泠月手上这寥寥几下,方才疲惫困倦的人又变回那个清雅端方的翩翩贵公子。
一看他这张英俊的脸,多余的心事都被江泠月撇到了一旁,她仍是笑意盈盈。
“好了。”她语调轻快。
孟舒淮伸手抚过她软嫩的面颊,略抬她下颌端详了片刻,江泠月牵着唇角冲他笑,眼波柔柔,单纯澄澈。
孟舒淮放了手,“走吧。”
江泠月开门下车,骤然的温差打得她措手不及,她瑟缩一瞬,听见孟舒淮在车的另一边说:“把披肩带上。”
她略犹豫道:“这样会不会不太正式?别人看了不好吧?”
“没人敢说你什么。”
短短一句话,足以得见分量。
不必挨冻,江泠月自然是很乐意。
她围上披肩走向孟舒淮,问他:“我们是不是迟到了?”
他主动来牵她的手,淡淡“嗯”了一声。
江泠月没再多问,因为直觉像孟舒淮这样的身份,里面的人应该等多久都毫无怨言。
别墅室外的灯光稍显昏黄,穿透层叠的树杪落在紧紧相牵的两只手上,他们如此亲密,多像一起去看月亮的那个晚上,那时候的她和他,都那么纯粹。
眼前这画面太过温情,竟又让江泠月短暂怀疑起自己此前对孟舒淮的揣测是不是有误?
他总是温柔的,耐心的,包容的。
她不回他消息,拒绝他的邀约,追问与他的关系,质问他投资的目的,他从未与她生气,也丝毫不与她计较。
若是真心,她该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若是攻心计,那他对她这只金丝雀,也算是百般用心。
她的确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却也没有考虑过第二种选择。
她始终清楚,她不会是那只囚笼里的金丝雀。
靠近尚家别墅,环境光骤亮,有舒缓的弦乐声从帷幔掩映的格纹窗内飘出。
侍者上前引路,嘱咐江泠月脚下小心,说这迎宾道的翻修工作尚未结束,只能暂时用草皮遮盖,地面可能不太平整,要小心崴脚。
孟舒淮牵她走过这段凹凸不平的路,自他手上传递的力量只强不弱。
别墅大门缓缓拉开,他却在强光铺开的那瞬间,轻易放开了她的手。
江泠月微怔一瞬,转而提着自己的裙摆迈上了台阶。
麒尚的主营业务是艺术品拍卖,因此这专门用作宴请的独栋别墅也装潢得格外雅致,华美。
室内温暖,侍者上前准备接过江泠月手中的披肩,她正准备笑着婉拒,身边人却说:“给他吧。”
江泠月抬眸望他一眼,手上略顿一瞬。
她不知道孟舒淮突然的转变是因为什么,明明是他主动来牵她的手,明明是他要让她带上披肩。
是怕误会吗?可既然怕误会,又为什么要带自己来?
她到嘴边的话没有说出口,只微笑着递出了披肩。
侍者引着他们二人绕过玄关,穿过浓墨重彩的油画走廊,一起出现在了宴会厅入口。
有人喊了声二哥,宴会厅内谈笑的众人便都朝入口处投来关注目光。
江泠月早已习惯被人打量,此刻倒也不怯,却是略有几分生分地落后孟舒淮两步。
迎上前来的是别墅主人尚君昊的小儿子尚景逸,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年纪,眼神清澈,眸中满是对孟舒淮的崇拜和钦慕。
“二哥,你可算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