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信晚了半月,让安瑶忐忑许久,冬日一冷,他便不怎么爱出门,解禁后打了几场马球,算作是今年最后的运动。
安瑶琢磨着长公主的信件,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惴惴不安好几天,太子近日也忙得见不着人影,他收拾了正准备去皇后那请安,顺便问问母亲的消息。
还没走至门口,管家迈着急迫的步伐走过来告诉他:端平王反了。
几个字让安瑶心中猛得一颤,也顾不上什么礼仪,抓住管家的手臂:“那我娘呢?她怎么样了?”
“长公主殿下……”管家脸上的皱纹更深:“没有消息。”
皇帝身体有恙,不能亲临,为了表示对此次巡盐的重视,委派长公主殿下代行,这路程都快进行三分之二,好巧不巧到了竟州,然后端平王便反了,其中若无巧合,怕是谁也不信。
安瑶深吸一口气,抬手指向内殿,眉拧起,无端地增了几分气势,长公主不在,他便是这长公主府唯一的主人:“亭兰,去把本侯那块御赐的玉佩拿来。”
皇家赏赐的玉佩真不少,但亭兰知道是哪块,那块雕着明黄龙纹的和田玉,早时某年上元节皇帝一时高兴赐给他的。
持此玉佩,如皇帝亲临。
安瑶有恃无恐,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御书房前,刘公公见到他,脸上挂着笑正迎上来,看见他腰间那抹黄色,脸色一变,就地跪下。
安瑶走得急,微微喘气缓了一会,将刘公公扶起来:quot;近日翻出这枚玉佩,本侯瞧着心喜,这便带着了,劳烦刘公公通传一声,安瑶有事求见。quot;
刘公公也是宫里的老人,对这位从小在眼皮底下长大的小侯爷心怀爱护,点点头便进去,等了不过几息,他走出来:“皇上让您进去。”
安瑶路过他时,刘公公低声嘱咐:“皇上近日事务繁忙,心情略烦躁,您注意一些。”他懂得刘公公的好,点头道声谢,大步踏进殿内。
刘公公这老心脏还没缓过神,就听见殿内那小侯爷朗声道:quot;陛下,我娘呢?!quot;他双眼一黑。
果然,他不该期待这位天不怕他不怕的小侯爷能审时度势,少闯点祸。
殿内,皇帝看见安瑶,脸上的笑意还未展开便被这句质问凝固在脸上,他低头,状似不明,他问:quot;你娘不是每月寄家书?她怎么样你不知道?quot;
安瑶背挺得笔直,如青松一般雪压不折:quot;我娘的家书晚了半月。quot;
“哦?兴许是最近大雪掩了山路,耽误了日子。”
安瑶心知他这是和自己打马虎眼,却不想和他拉扯:quot;舅舅,那是爹爹留给我娘的,神冀兵,除非全灭否则不会晚的。quot;
说起安戟,皇帝微顿,轻叹一声,坐下来。
quot;舅舅,尖尖只求一个下落。quot;安瑶的眼神请澈而坚定,仪态端方,让皇帝想起了十几年前也有个人笔直地跪在这,那时候他初掌大权,边关战事紧急,安戟自请出征。